而那沉睡中的小人好像聽懂了一樣,後麵真的就沒有再哭一聲。
偌大的兒童房內應有盡有。
蘇安顏坐在那,看著床上睡著的江念安,微紅的雙眼透著歉意還有失而複得後的開心。
江易衡在她身邊坐下,聲音平靜。
“你走後的第三天,我給他起了這個名字,江念安,好聽嗎?”
男人深邃的眸恍若繁星耀眼奪目,說出的話卻讓她久久不曾心安。
蘇安顏覺得心口處被什麼堵住,讓她鼻尖發酸。
就是這樣,她就知道她對他說忘怎能忘?
那樣一個真真切切在她生命中的人,怎會是區區四年就能忘掉的……
她知道,不可避免。
“我以為,以為孩子沒了,當天你和林靜涵結婚,我生產,接生的是路一帆,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就連護士都沒有一個,空蕩蕩的病房隻有我自己,然後我就看到了林靜涵,她說孩子沒了,還跟我說孩子本來是有機會活著的,是你不要了,所以才沒了,她還說你母親是因為我母親的介入接受不了自殺死掉的。”
她顫著身子,雙眸迷蒙一片。
江易衡深眸一暗,看著那小人兒的臉麵上一片心疼,他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耐心的聽著那小人兒的每一字每一句。
“那時候,聽了她的話,我真的很崩潰很無助,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沈子默找到我時,跟我再次說了這些,和林靜涵幾乎沒差的話讓我相信了,相信你是因為我母親的事情所以才恨我,所以才滅了安家。”
嗓音微啞,每一句都好像是利刃從喉嚨出來,疼得她快要失去知覺。
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就將這藏匿心中四年的話說了出來。
綿綿的敘說就好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遙遠。
她閉上了雙眼,生怕淚一不小心就流了出來。
江易衡卻隻是小心嗬護著她,伸手將她抵在他的心口處。
“我十二歲那年,父親帶來了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讓我喊她蘇姨,母親說那是狐狸精不讓我喊她,我對那個女人沒什麼印象,隻知道是個漂亮溫柔的阿姨。
後來沒過多久,蘇姨就離開了江家,父親對母親的忍耐也到了極點,兩人鬧離婚,最後母親甚至以死相逼,婚沒離成,但母親卻真的死了,後來我再也沒見過蘇姨,一直到九年後。”
江易衡坐在那,細細的說著那些過往境遷,麵上沒有什麼表情。
“我再見到蘇姨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她跟我說,她這輩子對不起我母親,讓我原諒她,我原諒了,母親的死確實讓我難以忘懷,但我很清楚父母不過是商業聯姻各取所需,根本沒感情,也或許有感情,但有感情的隻是我母親,父親對母親從來都無意,他們不過是因為利益強行拴在一起的人,而且這責任並不在蘇姨,在我的父親。”
“所以,我接受了蘇姨的請求,帶你回江家,可她沒告訴我你並非我親妹妹,我帶你回到江家的隔天後,路一帆以防萬一還是給我和你測了dna,結果顯示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讓他隱瞞下了所有,除了他,還有嶽清航和宋姨知道這個事實,就算是你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