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視線的對壘下,總有一方會是先失利的那個。
席幕遠敗了。
他承認他敗了。
敗給了她的——名字。
如針狠狠的紮進心髒一般,痛苦不堪。
何哲被保鏢帶走後,人人都是人精,全都裝作剛才那幕未曾發生過的模樣。
沈芯怡是最能察覺到男人變化的那個人,她看著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世人都懼都怕的男人,真的無情嗎?
無情隻是因為不在意,對於在意的人,怎會無情?
……
紅毯過後,便是頒獎典禮。
金玉影後,沈芯怡,當之無愧,實至名歸。
……
“席先生。”
衛謙看著突然到來的席幕遠,喊了出口,夏稚抬頭,與那人四目相對,猛然回神。
明亮的眸被熏紅色覆蓋,是什麼情緒,夏稚已經分不清,她隻想逃,逃離有關於他的一切,哪怕,此刻,他們是陌生人。
與她來說,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哲的話,其實,何嚐不是她想知道的。
她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麼?
她是紀念然的時候,問過,哭過,鬧過,恨過,他都不曾回答過這個可笑的問題。
如今,別人口中問出,他依然不曾回答。
想來,隻是無關緊要的玩物吧。
隻是,他太會做戲,差點讓她信以為真,差點讓她以為她的死能夠讓他動容,讓他悔過……
其實都不過是買心安,是她妄想了不是嗎?
男人猩紅的雙眸倏而一眯,眼前的女孩,那眸內的一片清亮,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像的,為什麼此刻,他竟然好像看到了紀念然的影子。
那種恨,那種想要逃脫他的感覺,太像了……
如果說是她想要用紀念然來迷惑自己,以此上位,那她還真是他見過的最好的戲子。
“幕遠,那邊有記者想要采訪我們。”
沈芯怡很好的看出情形不對,微微拉了席幕遠一下,溫柔知雅的笑著,卻無意間提醒了席幕遠,這四周都是記者,而且經過剛才何哲的那一鬧,更加需要注意。
衛謙和沈芯怡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是明白人。
“夏稚,夏稚,確定叫夏稚?”
他看著她,突的說了這句話,夏稚不安,慌亂了心神。
可是,不可能,她告訴自己,絕不可能的……
席幕遠怎麼可能會知道……
夏稚強迫自己對上他的視線,“是,席先生,我叫夏稚。”
“那還真是汙染了這個好名字。”
席幕遠話鋒鋒利,那種不屑的語氣,讓夏稚覺得可笑。
虧得她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還以為紀念然在他心裏還是有那麼點存在感的,原來不過,不過是想羞。辱。她而已。
“是,席先生說得對。”
她抬頭,絲毫不畏懼,與這種順從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人都紅透了眼,任誰看都知道,這氣氛不正常。
衛謙和沈芯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沈芯怡看了一下四周,很明顯,眾矢之地。
她微笑著,“幕遠就喜歡開玩笑,夏小姐你別在意。”
“幕遠,應總在那邊,我們不然過去看看,你們也好久沒見了。”
席幕遠眸內一片暗黑,女孩倔強的樣子逐漸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
原來,她是他這輩子都躲不掉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