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鳳雛淡淡一笑,“你若是強者,乞丐自然懼你,又怎敢欺負你?”

這番話卻讓綠珠徹底茫然了。

“小姐,我不懂,又不能與旁人計較,又要在旁人心中立起威信,這豈不是矛盾?”

明鳳雛被她的模樣逗樂了,伸手在她頭上拍了下,“威信自然要立,隻是本小姐以前對尚書府不感興趣,懶得立它,如今覓得了命中夫君,那我就要逐漸立威了。”

“小姐……為何你要等到遇見那人才立威?他就那麼重要嗎?”

綠珠百思不得其解,隻覺得主子又神秘了幾分。

明鳳雛收斂了幾分笑意,遙望著天際,聲音變得悠遠起來。

“因為他是我的命中夫君,隻有與他成婚,我才能回家。”

一想到這些,明鳳雛的眼睛裏便燃燒起雄雄鬥誌。

綠珠隱約覺得不妙,卻又琢磨不出哪裏不妙,隻好問道,“小姐,尚書府不是你的家嗎?”

“此乃天機。”明鳳雛輕笑一聲,順手彈了下她的腦殼,故作深沉道,“不可泄露。”

說罷,轉身愜意地進了屋,隻等夜間再去那小茅屋一探。

……

入夜。

明鳳雛試想過她的命中夫君是病秧子,是瞎子,是不能直視的醜八怪,卻萬萬沒想到……

茅屋被燒幹淨了。

就是那間破敗的小茅屋,不知何人放了一把火,把它毀得麵目全非。

廢墟裏麵,自然是沒有活人。

“小姐,您節哀……”綠珠張了張嘴,望著院內那堆燒焦的灰燼,最終隻能如此勸道。

費了好大代價才找到的命中夫君,就這樣葬身火海了?

明鳳雛眉頭逐漸收緊,猛地從屋簷上躍下,幾步掠到了院落之中。

綠珠急忙尾隨其後,主仆多年,她自然能感受到明鳳雛的絕望,隻是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一場夢罷了,真就這麼重要嗎?

既是小姐的命中夫君,那兩人應是相愛,並非被誰莫名其妙地定下一段緣吧。

淩亂的廢墟之中,明鳳雛嬌小的身體蜷成一團,縮在角落裏,看起來格外孤寂、落寞。

綠珠長長歎息一聲,走過去蹲在明鳳雛身旁,正欲出言安慰,卻見自家小姐抓起一把黑灰。

明鳳雛先是用兩根白皙的手指搓了下灰,緊接著又把它湊到鼻尖嗅了嗅。

綠珠不明所以,“小姐?”

隻見明鳳雛勾起唇角,笑容分外妖冶,“那家夥還活著。”

“啊!”綠珠一驚,以為自家小姐受不了眼前的刺激,又犯病了。

明鳳雛將那沾了灰的食指舉到綠珠眼前。

清亮的月光下,那根手指宛如蔥白,雖然染了髒汙,卻不顯得難看,反而被土灰襯托得出淤泥而不染。

“灰裏有酒,一股極淡的米酒味,用它來助燃。如果是凶手殺人放火,通常顧及不到這種角落,所以能推斷出放火者鎮定自若,其用意不是殺人,而是想毀掉此地的線索。”

綠珠聽愣了,半晌才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小姐,你當真連他的臉一點都沒看清嗎?”

明鳳雛心中惆悵,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