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格達往巴士拉是順流,船行的速度比來的時候快得多。
想想隻要阿曼能擋住那些人半夜,那些人就再也追不上了。
李想鬆了口氣,走進了船艙。
然後對上了謝玨那都快燒出來的怒火之眼。
李想愣了一下,立刻去看他懷中的蘇月。
摸了下蘇月的脈,再翻了一下他的眼眸,李想道:“是酥麻藥,和酒摻和在一起不會讓酒產生異味,喝下去之後,人會全身無力陷入昏睡。”
看著謝玨,李想又趕緊接道:“不過這種東西沒有生命危險,隻有一次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就是,小丫頭要睡上兩日。”
“她這麼小,真的沒有問題?”謝玨低頭看著蘇月,喃喃的道。
“放心,過幾天,她又會活蹦亂跳的。”李想放柔了聲音道:“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謝玨將蘇月抱攏了一些,思忖了片刻,將事情從頭說起。
李想越聽越心驚,脊背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謝光,居然如此居心!
他是知道謝光有些小心眼,但是沒有想到他會狠毒如此。
想想,要是謝玨不查喝了那杯酒……
(在蘇月的上輩子,雖然沒有蘇月的茶,謝玨自己也賺了不少錢,但是因為沒有蘇月,在出現敗血病之時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侍衛們死得隻剩下謝七和容山兩人,被謝光帶去阿布的酒宴,他喝了藥酒渾身無力,謝七殺了謝光後和容山拚死帶他衝出去,在後門前雙雙戰死,而他,靠著劃花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同時鎮住了阿布,這才有了逃生的機會,然後,在碼頭上遇見了李想,被李想所救。)
“李爺,謝光他……”看著李想,謝玨輕喚了一聲。
在訴說之時,他也在極其冷靜的回顧整個事件,對於謝光的心思,他還是有些不理解。
要說隻是為了討好阿布和奪得茶餅,謝光便做這等事,總覺得這其中還差了一點。
“啊。”李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道:“你是有些不明白謝光為何會如此做吧?咱們宋人海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如果出海之時,海商意外身故,那麼他的財產,船隊裏的人可以分一部分。”
謝玨不覺一怔:“分?”
“是啊。”李想苦笑一聲道:“你也看到了,跑船風險很大,一旦遇到海難,那就是人船兩亡,要是病死,留下的船和人還有財產,也隻能依靠別的船一起帶回去,所以,這些分去的財產,就相當於是保護費,否則,人家回去直接說,船沒了,那些家眷也沒有地方找人去。”
其實,這個規矩開始的出發點是好的,是讓那些死在異國的商人,屍骨能有回去故土的希望,而財產也不會一無所有。
隻是,後來形成定律以後,這個財產的分配,其實就完全由得人說了。
而謝光,更是黑心到想下黑手害人。
謝玨被阿布給抓了,必然是被當成禁臠,對外會說他死了。
而從泉州出海的時候,船隊裏的大綱首(船隊船長)可是登記的謝光。
一旦謝玨被認定身死,謝玨的財產除了要分配給他自己船上之人的那部分外,謝光就有權分配。
便是李想,都沒有辦法提出異議。
聽完李想的解釋,謝玨冷冷的笑了起來,道:“那如今,謝光死了,這船隊和大綱首又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