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玨一走,容山便將馬車趕了出來,等蘇月上車後,往福州走。
泉州的人在貨物全部上去之後,好些人直接上了船,剩下的幾個,也會以店鋪裏沒有貨物為名,將店鋪暫時關閉,號稱回鄉。
三艘新海船加上三艘舊船,上麵登記的出港貨物有一百多萬貫之多。
容山在五日後接到消息,說是知府派人去市舶司調看謝玨出海的貨單,為此,還跟市舶使何銘發生了衝突,何銘以這是市舶司機密,知府無權查看為名拒絕了知府。
隻不過,有市舶司的小吏偷偷的告訴了知府,謝玨這次是傾囊而出,貨物都一百多萬貫,再加上人和船……
那小吏還很是感慨的道,哎,謝三爺到底是年輕氣盛,賭性這麼大,這是沒有家人拖累,萬一出個什麼事,就真是什麼都沒了。
小吏回來告訴了容山的人,說當時知府的臉色很是好看,那是又懊又惱又好似鬆了一口氣。
容山得了這個消息,便知道應該是安全了。
隻不過也不敢讓蘇月住回去。
福州小院不大,說是兩進,其實不過是前頭一間廂房一個雜屋圍了一個小小的前院,後麵是兩間正房和兩間廂房圍成了一個小天井。
所以內院容山隻帶了李婆子過來,再就是外頭他帶了一個侍衛。
幾人到了後,容山便動手修繕,先是將正房給刷新一下,再將外頭的雜屋改建成了廚房,又將後麵一間廂房改成了澡堂,然後在旁邊搭了個燒水的地方。
做這些他們兩人肯定是不成的,便又請了幾個工人。
小院所在的巷子裏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雖說家境隻能說是過得去的,但是鄰裏之間的關係卻好。
見有新鄰居來了,便也來幫忙。
蘇月便帶著李婆子給他們端茶送水的,她長得可愛,嘴巴又甜,大叔大嬸的叫著,沒有兩日,便和那些鄰居打成了一片。
那些鄰居也知道了蘇月是個孤女,遠方叔叔跟著人家出去跑海了,所以讓她到這裏來住著。
而容山則是那遠方叔叔的朋友,被拜托照顧她的。
待屋子弄好後,蘇月便讓容山自己去忙,她和李婆子安靜住著就可以了。
這次謝玨帶走了很多人,秘密山莊裏離不開容山。
這麼些日子下來,容山也探查清楚周圍那些人家的底細,心裏清楚,這樣的地方,蘇月越是表現得可憐和沒什麼錢,越是安全。
而且,有李婆子在,比三兩個侍衛都方便。
便也沒有強留,在收到泉州來的信後,便離開了福州。
隻是差不過半個多月便會過來福州看一次。
天氣逐漸寒冷,蘇月在和李婆子將福州都逛過之後,便安心的在家裏待著。
她帶到福州的東西不多,除了自己那個小箱子,再就是一箱子的珠子。
除了每日練字之外,空閑時間就看看書,串串珠子玩。
偶爾也會自己打下棋譜。
要不就是和鄰居串門聊八卦。
再或者就是跟著李婆子一起下廚房做菜。
李婆子先是不肯的,後來禁不住蘇月的磨,便也鬆了口,讓她進廚房瞎折騰。
算起來,李婆子侍候蘇月也有兩年多了。
可直到這個時候,蘇月才覺得李婆子對她有點放開心胸。
有時候看她,也帶上了那麼一點慈愛。
時間過得快,轉眼便是過年。
這小巷裏麵的人家雖然都不怎麼富裕,但是過年卻是熱鬧,還好互相送點什麼菜啊年糕啊什麼的。
好在離過年還有幾天,容山帶著兩侍衛推了一大車子的雞鴨魚肉過來,蘇月才有了還禮的東西。
而且,容山還帶了許多花炮和鞭炮過來。
蘇月一下就成了孩子頭。
玩得那是一個開心。
而且,這次她和旁邊的鄰居都熟悉,過年後就是各種拜年。
天天都被小孩子們拽回去吃餐飯。
一直熱鬧到元宵後。
蘇月要去茶園做茶了。
走之前,蘇月還將那些孩子都聚集起來,說自己要去學本事,等學會了做茶,就帶回來給他們喝,還發了一次糖果(容山帶的)。
容山帶上了李婆子,將院子打掃幹淨,再又鎖了門,這才離開福州。
先是到了建州的茶園,蘇月掐著時間做了一百多斤的龍團出來,隨身帶著。
然後到了桐木茶園。
今年的氣候倒是非常好的一年,陽光充足,雨水不多,茶芽的香味最好。
而那三十個大漢並後麵來的三十人技術也熟練許多。
蘇月便加大了自己做的茶的量。
隻不過,雖然那些人技術已經加強,蘇月卻覺得,做茶好似比前兩年要累。
做了幾天後,蘇月才恍惚過來。
自己有這個感覺是因為……沒有人隨時隨地的跟著她給她喂湯喂飯……沒有人在旁邊念叨著月兒你休息下月兒這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