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宣旨,又是認親,折騰著那麼長時間,外頭來吊唁的人已經很多。
老寧遠侯在世的兩個兄弟和幾個旁支長輩也都到了。
等大堂一空,蘇景天便趕緊請了那些人進來。
如今聖旨一下,他便是侯爺,旁人自然也要給他點臉麵。
絕口不提侯夫人和蘇月的事,隻說一些場麵話。
正覺得坐的時間差不多可以走了,就聽得後堂傳來喧嘩。
這幾日因為蔣氏和侯夫人的大鬧,府裏一直是吵鬧不已,蘇景天對這種喧嘩都已經麻木掉了,隻是對身邊管事皺了下眉頭。
那管事趕緊的往後麵去,可走到通堂上又退了回來。
蘇四姑娘和蘇三少爺衝了進來,衝著蘇景天大叫:“父親,父親您快派人去打死那個野種!”
蘇景天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幾人的臉色就變了。
“她們抓了娘!那個野種抓了娘!”
隨著兩人的叫聲,從通堂上又進來一群人。
為頭的是侯府大管事,老侯爺的心腹,後麵則是幾個婆子扛著一個穿著緋紅衣衫,帶了滿頭珠翠的女人。
再後麵,則是哭得梨花帶雨,要由蘇四夫人扶著走才成的蘇月。
幾個婆子將那女人對地上一丟,那幾個本想回避的族老頓時站住了腳步。
身為侯府的二夫人,蔣氏是他們幾個都見過的。
這地上的女人不是蔣氏又是何人?
瞅瞅旁邊全白的靈堂,再瞅瞅這臉上還塗抹了胭脂的女人,幾個族老臉色頓時黑了。
就算他們再不喜歡蘇月,對皇帝的逼迫行為也非常不爽。
可再怎麼樣,也比不過對蔣氏的憤怒。
侯府這些天鬧騰得厲害,大街上都知道的事他們自然也知道。
身為老侯爺的兄弟,還是同為男人。
這侯夫人和蔣氏的作為可都是不能容忍的。
何況,再怎麼有意見,人死為大,對長輩最基本的尊重和孝意都沒有,那還是人嘛!
蔣氏被綁成麻花一樣,嘴也被堵住,一路上本還在掙紮,這被丟在正堂之時,到底是怕了。
她出身官宦之家,又如何不知道這些規矩?
隻是,突然就從正妻變成了妾,還被老侯爺要挾,要是膽敢鬧騰,就將她殺死前頭正妻的證據拿出來,讓她三個孩子都再無出頭之日。
她如何不恨老侯爺!
指望著她不知道呢,一個鄉間女子,怎麼就入了皇帝的眼,讓皇帝為她撐腰?還不是因為大房那位其實是真正的謀反,皇帝心裏知道,卻拿不出證據,所以隻能拿她開刀說話,而老侯爺就是直接拋棄了她和三個孩子。
用她們的前途來換侯府的前途。
這樣的老侯爺,死了才叫好!
還想讓她守孝?!
門都沒有!
隻她到底是不敢這麼露出來,不過就是關上院門,自個在屋子裏嘚瑟,穿著紅衣詛咒老侯爺死後不得超生。
她現在是姨娘身份,前麵的應酬出麵一概不關她的事。
房門一關,誰知道她穿什麼衣服?
可誰知道,這蘇月居然直衝二房,上來就打,然後就將她抓了去?
本是她閨女和兒子正好回來,路上遇見想讓人搶了她,偏生這個時候大管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