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後,往前走過了幾條街,確定沒有人跟著,蘇月上了停在小巷裏的一輛馬車。
直接去了封丘門的那個院子。
小院正在修繕之中,不過知道今日蘇月要來,車淩讓人以過年的名義將工人都放了回去,隻自個在院子裏第二進的主屋裏等著。
從車淩往京城過來算起,兩人也有幾年沒見了。
見蘇月走進來,車淩不覺挑眉笑道:“喲,月丫頭可真成了姑娘呢。”
“車大哥。”蘇月快走幾步,如同以前在海船上一般,直接撲了上去。
車淩個子高,手臂長,那時候在海船上還不知道她是女孩子,最愛幹的事就是將她吊在自個的手臂上玩耍。
後來知道是女孩子,不吊了,改成背在背上爬桅杆看風景。
車淩將她手臂一舉,直接舉高了一下,然後小心的放下,道:“可不能再這樣了。”
別說你已經長成了少女多少還是有所區別,這要是給謝玨知道,那還得了。
蘇月衝他吐了下舌頭,往椅子上坐去,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見他身著質地不錯的青色長衫,氣色不錯,精神也不錯,一看就是過得不錯的樣子,便笑道:“容叔可還好?”
她自從進了高知府府邸,就沒有再得到容山的消息,薄荷也從來沒有帶回來過容山的消息。
“好著呢。”車淩笑道一聲,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拿眼睛去瞟她。
問容山不問謝玨,他要不要等謝玨回來打個小報告呢?
蘇月張了下嘴,不過心裏算算時間想來謝玨也沒有回來,便幹脆不問,隻打量著周圍,道:“你們修屋子,可有發現什麼地窖啊,密洞什麼的?”
車淩噗嗤笑了一聲,搖頭道:“沒有,有些牆都敲了,也沒有發現暗牆。”
說著,揮手讓薄荷先出去看著,從袖中掏出幾張契書來,道:“這是這院子和那邊莊子的契書,還有這三個,早先我過來的時候,三爺便讓我物色兩個莊子,這是當時買的,不大,一個一千畝,一個六百畝,還有茶莊,開了有幾年了,靠著那些貢茶,生意很好,三爺說,裏頭有三成的利給你留著,等你能有自己的產業了,以後就直接轉你名下,都算你的。”
有那些貢茶,茶莊不光口碑做上去了,一年的淨利潤都有幾十萬貫。
他現在是以茶莊管事的身份出麵,身份體麵都有,也非常利於在京城辦事。
不過謝玨早就說過,這茶莊以後要給蘇月的。
蘇月接過那幾張契書,見都是活契(誰拿著歸誰的),便將那些契書又遞給車淩,道:“車大哥先幫我收著,這茶莊,我不能要,這個三爺拿著有用處,你幫我打聽一下,蔣氏應該有個茶莊,我記得叫青蘿樓的,想法子將那茶莊弄垮。”
“青蘿樓?”車淩接過契書想了想道:“這個茶莊我有印象,不用弄垮了,那茶莊早就垮了。”
“垮了?”蘇月有些驚訝的道。
“嗯,那茶莊的管事不懂茶,買了五千斤假貢茶出售,被人將店都給砸了,做茶這行,名聲沒了,生意自然就沒了,聽聞那茶莊剛進的幾萬斤茶一點都賣不出去,過了一年,那些茶便陳了,更加不值錢,便直接跨了。”車淩笑道。
真實情況是,蔣管事設置了陷阱想趁機給羅茶司施恩,結果被謝玨攪合了,蔣管事自己掉進了陷阱而死,羅茶司則是恨上了蔣家和寧遠侯府,隻是羅茶司一個小小茶司,又怎麼可能去對付蔣家和寧遠侯府,隻能當時咽下這口氣。
偏生次年蔣氏又派人南下,那蔣管事出事前給蔣氏寫過信,信裏信誓旦旦的說羅茶司一定會提供貢茶給蔣氏的茶莊,那來人找到羅茶司便一副你答應過蔣管事的模樣。
羅茶司隻說不認識什麼蔣管事,但是呢,看在寧遠侯府和蔣家的麵子上,給了他們五千斤茶引,讓他們自個去榷場拿貨。
那來人根本不懂茶,隻以為榷場的茶就是貢茶,被羅茶司的手下給忽悠了一下,自己非要去提那些廢棄的茶梗(以為是物超所值的一等貢茶),拿回去便高價賣了出去。
能買得起貢茶的都不是小戶人家,其中便有兩家官階比蔣家高,還有一家亦是侯府,那侯府的公子也是個厲害的,直接帶人砸了店子,逼得茶莊退了兩倍茶款不說,還放話出去,誰買這家的茶便是跟他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