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婆子和丁香都是有經驗的,薄荷又買了足夠多的月事帶。
雖是有些驚,倒是並不慌亂。
丁香服侍著蘇月換了月事帶和衣服,扶著她在暖閣裏的炕上半躺著,再又塞了個湯婆子在她衣服下麵。
榮婆子則是趕緊煮了紅糖煮蛋端了進來,口中還道:“恭喜姑娘,今兒後,可是大姑娘了。”
這女孩子來初潮可是大事,這恭喜話本應該是嫡親長輩說的,可是蘇月親娘已經死了,那繼母和嬸娘根本不會管她死活,也沒有人張羅,她也隻能聊盡心意。
蘇月接過那碗紅糖煮蛋,心裏泛起了絲絲暖意,喝了一口後,那暖意便順著喉嚨一路下去,連肚子的墜痛都輕了一些。
看著在暖閣忙碌的幾人,蘇月心中高興,道:“好,榮婆子這話說得好,薄荷,一人賞一貫錢。”
榮婆子和丁香都笑了起來,躬身謝賞。
“對了,榮婆子,你想法子出去,咱們院子不好燉雞湯,便在外頭定了,一定要燉得濃濃的。”蘇月笑過之後又道。
雖然說孝期不吃葷也就對外說說,蔡霽那邊的大廚房哪日不是大魚大肉的,隻是現在蔡霽吃了這麼大虧,而雞湯燉起來那香味隔得老遠都聞得到,在自個院子裏燉,危險性大。
榮婆子一聽就懂,點頭道:“成,奴現在就去,再去買點當歸和蛋回來,等姑娘身上幹淨了,正好補血。”
蘇月對薄荷使了個眼色,等薄荷拿了一張五十貫的交子給她後,便道:“若是藥店裏有人參也買點回來。”
榮婆子應了聲好,便告退出門而去。
蘇月手撐在了下巴上,想了下對丁香道:“我估摸著,就算出錢,這府裏也不會準備咱們的衣服了,你去給大夥量下,帶著尺寸再帶兩人先去成衣店每人買兩套冬衣回來。”
見薄荷給了丁香錢,蘇月又加了一句:“買好的,要夠保暖結實。”
丁香福了一禮,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低頭看了看手上那一百貫的交子,輕輕歎了口氣。
她原先那戶人家也算是福州的體麵人家,給下人一年也會做夏冬兩身衣衫,隻不過便是冬天的那身,也不過八百錢。
姑娘這一給就是一百貫,意思便是二十人一人兩套四十套衣衫,可以花費兩千五百文一套。
這樣的好姑娘,怎麼不讓人真心心疼她。
“姑娘,你的衣衫也要置辦點不?”薄荷將剩下的交子整理了下遞給蘇月,問道。
下人的衣衫沒有,蘇月的隻怕也沒有。
蘇月想了下,搖了搖頭道:“我那還有兩箱子呢,盡夠。”
現在她身子長得快,現在做的冬裝,明年就穿不了了。
而且,明年這個時候,她可不想再穿如今這些素色衣服了。
女孩子嘛,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比較好。
“嗯,那姑娘還是睡會吧,要不,我把那張熊皮給鋪上?”薄荷扶著她往引枕上靠,問道。
熊皮……
蘇月不覺又想起了當時趙皓一句話那店老板便送出熊皮的模樣。
其實,上輩子凡是知道趙皓的,無不誇一聲智勇雙全計謀無雙,唯有她,還真把他當成了一個老實巴交被人騙得身無分文之人。
帶了自嘲的輕笑一聲,蘇月搖搖頭道:“鋪裏麵的床上吧,貼著牆那處貼,小心他靠著牆沾了寒氣,你去看看,他睡著沒有,在外麵堵上一層被褥,萬不可讓人看見了他去。”
薄荷應了一聲,扶著她躺好後,才起身掀開布簾走進了臥室,見淩川野已經在床裏麵睡著過去,輕手輕腳的將熊皮拿出來抖了一下,爬上床,將那熊皮塞在了靠著牆的那一處。
她這剛塞好,淩川野便一個翻身,貼著那熊皮睡了。
他身形削瘦,這樣一睡,占的地方就很少。
薄荷將被褥給他蓋好,再又將其他疊好的被褥貼著他身子放好。
這樣,從外頭看去,誰都不知道那被褥後麵還睡了人。
做完這一切,薄荷又去廚房端了肉粥進來讓蘇月喝了,道:“姑娘你睡會吧。”
“我們姑娘睡了,五姑娘改日再來吧。”合著她的聲音,外頭響起了看門婆子的聲音。
“這才什麼時候,那有這個時候睡覺的,你給我讓開,我看自個姐姐你敢擋我!”
聽得那聲音,蘇月譏諷一笑,對薄荷努努嘴道:“讓她進來,讓甘草白花進來,若是不對盡管揍便是。”
三房的這位五姑娘自從她到了侯府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今兒這個時候倒是過來了。
隻怕是因為蔡霽丟的這個臉。
不過這位五姑娘最喜歡的就是拿東西占別人便宜。
上輩子皇帝賞賜下來的首飾都不知道被她搶了多少。
這輩子,敢搶她就敢揍。
薄荷出門,先對外頭站著的甘草白花輕聲道:“姑娘喊你們進去,要是誰敢不規矩,便直接動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