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州待了三天,事情差不多處理好後,謝玨便帶著蘇月坐船往杭州走。
坐的是自家那改進之後的大船,又正好是季風往北的時候,船行速度非常快。
不過幾日,便到了杭州。
鄭啟已經帶了人在碼頭等了兩日。
這次回來的三艘海船在泉州買了一些貨,又卸了一些貨物後,還帶了小半的貨物到杭州,不過因為已經在泉州抽買,再加上有鄭啟的打點,杭州港口的官吏並沒有為難,直接放了船進港。
貨物的事自有下麵的人去做,謝玨帶了蘇月直接上了鄭啟準備的馬車,往西邊的院子裏去。
正是春末夏初好時節,西湖裏的荷花已經露了尖尖角,院子裏的花園裏更是花團錦簇。
謝玨讓綠竹帶了蘇月去梳洗逛園子,自己則是留在了前院。
江流張小也他們全部到了。
一直跟著古先生訓練暗衛的洛陸跑蜀州的洛武也來了。
連車淩和馬驍也從京城趕了了過來。
當年出海之人,在幾年後總算又一次聚集在一起。
先是互相招呼後,便老實的坐在外麵等著謝玨一個個的喊進去問話。
車淩和馬驍是最後進去的。
兩人雖是同樣在京城,不過負責的是不同部分,車淩是茶莊茶店酒樓銀樓,負責對外體體麵麵的應對,馬驍是腳行車馬行轎行,負責暗自布線挖消息。
茶莊酒樓銀樓自是利潤豐厚,客人鬆懈之時透露的消息不少。
而腳行車馬行轎行的利潤也不少,其消息更多。
這京城富裕,居民眾多,不光有貴族權臣大戶,更多的是中等人家和貧賤小民。
京城物價高,一般六七品的京官,俸祿吃飯不用發愁,但是想要更上一層的提高生活質量,卻是有些難度,比如,自己養馬那是不可能的。
宋國馬匹奇缺,不光貴,養起來的錢也不少,可是你要去赴宴,人家坐馬車騎馬,你坐個驢車騾車過去,總是不好吧,那便去車馬行雇一輛唄。
而再窮一些的普通百姓,連驢子也養不起,這出個遠門怎麼辦?去車馬行雇一輛驢車或者騾車甚至是牛車就好。
而城中遊玩,累了,走不動了,那便雇一輛轎子好了。
而腳行並不單單指幫人挑貨的挑夫,也包括腳店,就是針對普通老百姓賣便宜酒和飯菜的地方。
雖都是針對中下層人士,可是那些人在坐車坐轎或者喝著小酒的時候,最是放鬆,什麼話都能說。
這些人,大多都是幫著大戶人家做工,甚至有些本就是大戶人家裏麵的管事下人,說的自然都是那些後宅秘事。
仔細提煉,可以得到非常多的消息。
幾年時間,馬驍已經占據了京城裏大半個市場,顧先生送過來的那些人都撒下去後,收上來的消息便更係統更具體了。
將朝堂格局連帶著一些後宅關係都說完後,馬驍被謝玨瞪得有些頭皮發麻,轉頭瞅了車淩一眼。
咱們還有事沒說嘛?
車淩抽了下眼角,輕咳一聲道:“三爺,姑娘在京城一直待在侯府,除了去宮裏和跟屬下們見麵之外,就沒有見過別人。”
那姓趙的什麼時候蹦出來的,他真不知道啊!
謝玨哼了一聲,依然瞪著馬驍。
馬驍噗通一聲給跪下了,低著頭道:“是小的錯,小的應該跟著姑娘南下的。”
再是來不及,也不應該隻派幾個手下跟著。
要是他在……
這要是他在,他也打不過那姓趙的啊!
他派去的人,身手比他都好!
“起來吧,我知道,月兒要做什麼事,你也擋不住。”謝玨哼了一聲。
看在月兒是為他來做茶的份上,他就不計較這次了。
不過……
哼過一聲,謝玨問道:“寧遠侯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馬驍站起來,半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往車淩看了一眼。
車淩當沒看見。
(這明顯不是問我啊)
馬驍心道了一聲沒義氣的家夥,沉聲道:“姑娘那一走,皇帝連蔡相的主考官都換了,蔡霽在府裏便又沉默了下去,隻在主院養病,由著那蔣氏掌家,但私下卻派人一直在查蔣氏和蘇瑾明的手下。”
“她找到蘇瑾明拿走的那五萬貫了?”謝玨冷聲道。
他不跟這些混蛋們計較這次,亦是因為皇帝居然因為替蘇月出頭,將蔡炳的主考官都換了!
這對於蔡炳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直接給敲了個昏厥。
心裏肯定記恨蘇月。
所以,容老太君和太後讓蘇月避出來是對的。
趙皓……趙皓跟隨護衛,對蘇月來說,也的確是最安全的法子。
蔡炳不同於童貫,還是不敢直接跟趙皓對上,而等時間一過,他的氣消了一些,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孩,而派人跑到福建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