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外祖帶兵去剿匪,誠心是前鋒,被人所騙,以為那些鬧事的百姓真是悍匪,直接衝殺了進去,後來得知所殺之人不過是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便有些入了魔障。
再後來外祖被陷害,官府派官兵來抓人,他便直入了瘋魔之地,直叫著自己才是罪人,差點就將來抓人的官兵屠殺,被外祖製服後送到了這裏。
後來,外祖和母親帶著他來過幾次,所見到的他,依然是瘋瘋癲癲的。
一直到東宮出事的時候,他下山闖進京城,接應了他們出來,便成了一個正常人。
當時誠心說,是清遠上師說東宮出事了,派他下山的,亦是清遠上師洗去他一身魔障。
然後帶了他到這寺廟裏見清遠上師。
當時,他亦是滿身血氣,隻想著殺回去,替母親妹妹報仇。
清遠上師點了一炷香,在他身邊念起了佛經,直接把他念睡過去。
等他醒來後,便跟他說,要他去南方。
去南方,南方有他要走的路,和他的機緣。
同時,將母親留在他那的錢都交給了他。
那個時候,他以為那是報仇的機緣。
現在才知道,那機緣,是蘇月。
他找到了蘇月,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
寺廟不大,前殿後堂,後麵有兩個小小的禪院。
這裏沒有京城那些大寺的繁華,知道的人都不多,所以香火也不旺,或者說是沒有……
冷清清的長廊,走上幾步,便到了後麵的禪堂。
禪堂之中鋪著蒲團,當中一個上麵坐了一個長須的老和尚。
半閉著的眼睛在聽到腳步聲時睜開了來,看著背著陽光走進來的兩人,微微笑了起來。
謝玨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蘇月也學著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老和尚嗬嗬笑道:“坐坐,誠心啊,去倒茶來。”
誠心在外頭應了一聲,拖著謝七和小唐他們走開了。
謝玨拿了兩個蒲團,先是拂去上麵的灰,再疊在一起,這才讓蘇月坐下,然後大赫赫的對地上一坐,對老和尚道:“清遠上師,這是我的月兒。”
從他走進來,清遠上師便看著他,看他的額間,看他的雙眼,看他的神色。
然後看到他居然那麼貼心的先給蘇月安置,而自己那麼隨意。
那都掛到耳朵的白色眉毛不覺翹了一下。
然後暗自點頭。
氣清神斂,眉間舒放,眼深卻清,行動之間殺戮果決,帶著鬆濤之氣,破竹之風,卻又不失溫柔和愛意。
已經有為君之像了。
“喂!上師!”
被謝玨手在眼前那麼一揮,清遠上師心裏又暗道,這霸道,倒還是沒變……
“你別老看著我啊!我是找你給月兒消血氣的!”謝玨不滿的道了一聲,幹脆伸手將蘇月抱過來,放在自己麵前坐著,手指著蘇月道:“她!月兒的母親被人害了,今兒算是大仇得報,讓那些惡人受了刑法,隻是,那些惡人一點不知道悔改,居然還敢怨恨月兒!你給看看,有沒有什麼髒東西纏了上來?”
清遠上師很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朝蘇月看去。
一眼望過去,臉色便突的一變。
滿臉的笑容都收了起來。
謝玨驚道:“真有髒東西!特麼的,好大的膽子!清遠,你給我滅了!你不是說我身上有什麼什麼的嘛,用過去,將那些玩意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