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男人提出也得有正當理由)
比如,男方被判刑,男方三年未歸,男方有不可治愈的惡疾……
可雲輕鴻一樣都沒有……
雲輕鴻不答應,她就沒法子和離。
她正想著,是不是利用一下雲姚氏和姚眉,讓雲姚氏以無子為名,主動讓雲輕鴻提出和離。
機會便來了。
看著那畫麵驟然轉向了那一天。
饒是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饒是她一向對自己灌輸說這是她的機會。
看到那一幕。
蘇月的心,還是好似被人緊捏住一般的痛了起來。
那時候,吏部尚書致仕,由雲侍郎升任尚書,而當時正是三年大選之年,不光有外地官員的調動,新晉進士們也要委派為官。
雲家一時間門庭若市。
可雲尚書卻是關門避客,不論親疏,一個不見。
那些想走路子的人見走不通雲尚書這裏,便從後宅托人找到了姚眉,進而找到了雲姚氏。
那時候,她已經不再管雲府後宅的賬,也不再給雲府貼一文錢,而前頭外院的賬雲姚氏是拿不到的,雲姚氏手中沒錢,過不了奢侈的生活,見到那機會頓時便大喜。
無論何人,隻要送錢便收,收了高達十萬貫的賄賂。
可雲姚氏收了賄賂,卻說不動雲尚書給那些人派官。
那些人久等不到,便一怒之下,發告了出來。
私下收取賄賂,又證據確鑿的,五萬貫以上就是死罪……
那一天,久已不踏足她那的雲輕鴻進了她的屋子。
要她出麵,頂下此罪。
那些發告,隻說是錢給了雲夫人,這個雲夫人,可以是雲姚氏,也可以是下麵雲家三個兒子的夫人。
雲輕鴻說,雲姚氏後麵是雲尚書,要是被認定收受賄賂,那麼雲尚書輕則罷官,重則死罪,而若是他們兩,則可以說是年少無知,罪責會輕很多。
而且,若是她頂罪,隻要將收的錢都退回去,皇帝也會看在她麵子上,將此事按下。
他當時說得極輕鬆。
卻是一點都沒有說,頂著這個罪名,她日後如何做人?
誰會願意和帶著這罪名的女人交往?誰又看得起她?
她答應了下來,以雲輕鴻同意雙方和離為條件,答應了下來。
看著畫麵裏,雲輕鴻毫不猶豫的答應,並且立即書寫放妻書,蘇月的眼睛都不覺濕潤起來。
有些事,並不是時間過去便能遺忘。
那些深刻在靈魂裏的痛,偶爾觸及,便痛不可測。
“月兒!月兒!”
有聲音從縹緲轉為巨吼,好似驚雷一般的響在了耳邊。
眼前的畫麵砰的一聲被擊碎,化作煙霧一般的消失。
而那心底深湧出來的痛楚,亦在那一刻,瞬間消失,再無感覺。
蘇月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那滿是焦急和擔心的臉。
那看到她睜開眼睛便輕籲了一口氣,隨後卻是更加焦慮起來,然後衝著旁人大吼的,俊美無儔的臉。
這張臉,曾經比任何人都清雅俊美,曾經比任何人都風華無雙,曾經高冷得比那高嶺之雪都難以接近。
現在,現在……
蘇月伸手,抱住了謝玨的脖子,輕輕的,喚了一聲:“謝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