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可謝玨說要下山,就絕對不會多停一刻。
這個地方,對謝玨來說都是隱蔽之地,知道的人也就謝七而已,這次過來,謝玨隻帶了謝七唐冰,還有一個侍衛在下頭守馬車。
謝玨一個眼神下,兩人便一起跑下去喊馬車準備去了。
清遠倒也不留他們,嗬嗬笑著,親自送謝玨和蘇月到山門。
謝玨向清遠揮揮手,便在蘇月身前蹲下了身子。
蘇月瞅了一眼清遠上師,心裏糾結了一下,還是趴上了謝玨的背。
將蘇月的小屁股托了一下,謝玨對清遠道了聲告辭,便往下走去。
清遠上師看著他的身形閃了幾下,消失在了林間,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來,然後輕喚了一聲:“清河師弟。”
一個拿著掃帚的老和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站在了清遠上師的旁邊,道:“要我去找延壽?”
清遠點點頭,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裏山雖然不高,卻是林密,入了夜,便是漆黑一片,石板路壓根看不清。
偶有星光從樹葉間落下,好似螢火一般,更帶了一種詭異之色。
蘇月不覺抱緊了謝玨的脖子。
謝玨呼吸微微一緊,放慢了腳步,從奔跑改為慢走,柔聲道:“怕嘛?”
怕的話,可以抱得更緊一些。
蘇月微微搖頭,發絲拂過了謝玨的脖子,謝玨的身體不覺又是一緊。
感覺到他那點異常,蘇月忙抬起了一些頭,臉不覺微微紅了紅,紅過之後,又將頭低了下去,伏在了他的肩頭上。
好吧,在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去想的時候,她可以把謝玨當做一個有生死之交的哥們。
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她還給他做了一年的丫頭呢。
可是,在意識到之後,卻好似一下子發現,他們兩人,真的,太親昵了。
可便是發現了,她依然覺得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他背她,抱她,對她好,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都好似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便是剛才,若是誠心沒有進來吼一聲,她也不排斥,不,應該說是帶了雀躍的期待著謝玨的後續。
(謝玨:誠心你給我等著!)
“月兒,今年你及笄,是想在京城,還是回去杭州?”感覺到她的頭伏下,謝玨輕笑了起來,柔聲問道。
蘇月微微一怔。
是了,今年她就及笄了。
在宋國,姑娘家的年紀是按照虛歲計算的,滿十四,進十五的那一日(叫十五歲),便是及笄之日。
及笄之後,便可以嫁人了。
上輩子,月牙兒是及笄之前到的京城,被蘇景天直接接回了侯府,壓根沒有給她舉行及笄之禮。
還是皇帝在她及笄之後直接賜婚,蘇景天才草草的給了她一根發笄算是表示她及笄了。
而這輩子……
現在寧遠侯府覆滅了,她也不是寧遠侯府的姑娘,她不過是個孤女蘇月。
但是她知道,謝玨一定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及笄禮。
隻是,若是在京城,她卻是不希望謝玨被人注意到。
其實,隻要謝玨和謝七容山小唐他們這些朋友在,有薄荷丁香她們在,她在那舉辦及笄之禮都無所謂。
可還有皇帝。
上輩子,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皇帝都願意為了她抹黑自己。
以帝王之尊,替她扛下那黑鍋。
這輩子……
皇帝直接給了她一座金礦(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