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還真沒有付錢。
祥雲樓的消費不低,三樓的更高,她們還沒有正經的點吃的,也沒有叫人陪酒什麼的,就要一百貫。
夥計報了價後,本是想說榮國公府的可以記賬,但是見蘇月那麼豪氣的讓丫鬟付錢,還多給了兩貫的小費,便也笑嘻嘻的接了,然後問還有什麼需要。
蘇月對這種咿咿呀呀的戲其實不大感興趣,她比較喜歡旁邊的說書和雜耍那些,再說,剛看了那麼一場大戲,她還得回去找人說道說道。
怎麼著,都不能放過容萱。
上輩子容萱家裏這事沒有被挑出來,在榮國公府寄住,成了榮國公府的堂小姐,後來容世子出事,容老太君病倒,榮國公和夫人互相埋怨,榮國公夫人甚至都回了娘家,整個榮國公府都亂了套。
不到一年,便出了容蓉和人苟且的醜事。
後來,在她做了康王妃,並且跟容萱交好後,在京城被圍之前,容萱的弟弟成了榮國公府的嗣子,若是戎人不入京,那麼整個榮國公府都成了她們姐弟的了。
再然後……
胸口似乎又有悶痛湧出,蘇月用手按了一下胸口,旁邊的鬆霧立時對夥計說不需要,然後示意薄荷和白露收拾東西。
自己上前一步扶住了蘇月,低聲道:“姑娘可是不舒服?”
說著,輕輕探了一下蘇月的脈。
蘇月搖了下頭,放下手道:“我們走吧。”
“姑娘等等。”旁邊的夥計卻是上前一步,被薄荷一瞪,忙又退後兩步道:“童大人正準備離開。”
這要出去,可就正好碰上了。
蘇月眉頭不覺輕輕一挑,對夥計微微點頭道謝,然後走到了門邊,細聽外麵的動靜。
果然沒有一會,便傳來了重而均勻的腳步聲。
那是重靴踏在木樓板上的聲音,每一步都隔著同樣的時間落下。
蘇月臉上帶上了譏諷之色。
上輩子她聽康王說過童貫,說此人天賦異稟,力大無窮,而且武功高強,手下的能人也多。
若是能一心為國,倒是員猛將。
可是,這位武功高強,手下能人輩出的,宋國武將裏最高職位的猛將,卻在與戎人碰上後,由那些能人護著,自己殺出重圍,逃跑而去,將皇族大臣,還有京城百姓給拋在了後麵。
“大人,那人讓小的去收拾吧。”一個少女輕佻的聲音夾在那腳步聲中響起。
“嗬嗬,別小看了趙皓,你要去,便去試試吧。”童貫輕笑了兩聲。
聲音逐漸遠去,最終沒了聲音。
蘇月低垂著眼簾想了會,最終隻是輕笑了一下,讓鬆霧推開房門。
這種事,她管不了。
就算知道是童貫不懷好意,可是男女之間,講的也是一個你情我願。
若是趙皓沒那心思,怎麼都不會上這個套。
再說了,鎮國公夫人的喜好……
就算沒了這個,也有下一個。
讓他自己去對付吧。
戲台上的戲在唱,大夥都在聽戲,童貫走過之後,走廊上便沒有一個人。
夥計帶著蘇月從另外一個樓梯走,走到二樓,正好有個缺口可以看到戲台。
恰好台上旦角正起了高音唱道:一種相思聚兩眉,無限思量愁心懷,春已去,挽不回。
蘇月的腳步不覺一頓,朝那戲台上看去。
那聲音高昂之中帶了委婉,委婉之間透著淒涼,雖是做著醉酒的模樣,一字字卻是透著再清醒不過的深韻。
蘇月定了定神,突的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