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聲音不算大,可話一出,殿內頓時一片沉寂。
連容老太君都帶了一絲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後。
趙皓是鎮國公世子,而且本身已經有三品將軍的品階,不說在邊軍裏的威望,便如今在京軍裏也是從者甚重,其前途不可限量。
而蘇月,再是得皇帝和太後的喜愛,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家世的孤女,還帶著告跨了寧遠侯府的壞名聲。
這樣兩個人,幾乎是一個天,一個地。
將蘇月賜婚給趙皓,那等於是赤裸裸的打趙皓的臉,打鎮國公的臉。
皇後,你這是吃醋吃壞了腦,隻想著將蘇月嫁出去,連智商都沒有了嗎?
容老太君還隻是不敢相信,劉太後卻是震怒,厲聲道:“皇後慎言!”
皇後的臉色一白,卻還是有些不甘的道:“臣妾也是為皇上著想……”
容老太君趕緊站起來,趕在皇後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之前,起身告辭,順便還對蘇月使了個眼色。
蘇月也趕緊起身,跟皇帝和太後告辭。
“月丫頭你不用走。”皇帝淡淡的道了一聲。
“我,我,我想起來了,今兒約了裁縫,天氣熱了,要做些夏衣。”蘇月訕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道:“皇上,太後,那裏麵,有兩樣東西,很好玩的,皇上記得要打開盒子看哦。”
說完,便趕緊的對三人都施了一禮,跟著容老太君往外頭走。
待兩人走後,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沉了臉色,厲聲道:“皇後這是什麼意思?”
趙皓那人,連榮國公府的親事都能直接拒絕,又何況是蘇月?
要他賜婚,不是打趙皓的臉,是打蘇月的臉!
到時候,蘇月就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皇後和皇帝成親將近二十年,皇帝的性子好,便是做了皇帝,對她也一直是和顏悅色,從來沒有大聲過。
如今這臉色一沉,滿身的龍威之氣(到底做了一年皇帝)爆發出來,那冷意激得皇後心底猛的一顫。
眼眶便不覺有些發紅。
跟在她身後的宮女看著情況不對,趕緊跪下,磕了一個頭道:“皇上,娘娘這也是為著月主子著想,實是這些日子,進宮前來請安的那些夫人們嘴裏說的不好聽,娘娘想著月主子再這麼下去也不行,所以才動了這個心思。”
一邊說,那宮女還悄悄的扯了一下皇後的裙角,對她做了個三的手勢。
皇後輕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三嫂說的話,終是將心頭那湧起的血氣給壓了下去,帶了委屈的道:“臣妾這也不是為了月丫頭?如今那蘇月掛了臣妾幹女兒的名,被人這麼非議也不是個事,臣妾是聽著皇上說,那趙皓說不能和榮國公府聯姻,是因為榮國公府亦手握重兵,所以他自避嫌疑,那,現在鎮國公府如日中天,這般勢力,其實娶哪家官宦女兒,不都帶了嫌疑?還不如娶了月丫頭呢。”
若說以前她還想著認蘇月做幹女兒既能斷了皇帝讓蘇月進宮的路,又能討皇帝歡心。
寧遠侯府之事一出,她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出自書香門第,這自幼受的便是婦德的教育,再加上那些個命婦話裏話外帶出來的譏諷之意,再一口一個皇後娘娘的幹女兒自然是好的。
實是把她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