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謝玨回屋子陪蘇月用了膳,在飯桌上,將那武縣令家的事說了。
看蘇月笑得歡快,謝玨心情也很是愉悅,柔聲讓蘇月早點休息後,自己便又出了門。
一直到次日深夜才回來。
然後,在清晨陽光微露之時,帶著蘇月往山下走。
這次,他們沒有坐從京城過來的大馬車,也不知道謝玨從哪弄了一輛隻能並排而坐的騾車,自己抱著蘇月坐在裏麵,讓唐冰趕著兩匹騾子拉車。
後麵,隻跟了兩個騎著驢子的侍衛。
驛站,山莊,還有晉州城是個三角形。
從山莊走捷徑到晉州城不過二十餘裏地。
走了十裏山路後,出去便是從代縣過來的官道,騾子和驢跑得也不慢。
到得辰時,一行人便進了晉州城。
晉州城不大,謝玨來的前三次雖然時間都很短,但已經將城裏的布局記在心裏。
連那胡同裏一家做羊雜碎的店鋪裏人非常多都記得清楚。
進了城後,謝玨便帶著蘇月下了騾車,讓侍衛將車子找個地方放好,然後往那胡同裏走。
他們這一路北上,如果要進城玩耍,都會換做特意製作的普通人的裝束。
裏麵的衣料輕暖,外頭的布料都是看上去很是簡潔的粗布,連披風,都是裘衣外麵加了一層布料,就像普通的粗布披風一般。
那披風兜帽一帶,誰都看不出他們原來的樣子。
兩人一路大街小巷的吃喝玩樂過來,愣是沒有人發覺。
今兒穿的也是這樣的行頭,那臃腫的外形和外麵行走的本地人區別也不大。
走進那鋪子,幾人找了個桌子坐下,那老板壓根沒有發覺是外地人,直著嗓子叫道:“要啥?”
謝玨粗著嗓子學著旁人說話的口音和語氣道:“老樣的,四碗羊雜碎,十個饃,五斤羊肉,帶點蔥。”
蘇月聽著他那尾音上翹,還帶了本地人特有的拐音,再瞅著他兜帽下麵一本正經的臉,不覺捂住了嘴。
偷笑!
謝玨從兜帽下麵瞪了她一眼,隨後又衝她一呲牙。
如今已經進了十二月,晉州的天氣極冷,便是這種燒著火爐的店鋪,也不算暖和。
所以不脫外衣帽子的客人很多。
那老板毫不在意得應了一聲,不多會便用托盤裝了謝玨要的吃食來了。
除了熱氣騰騰的羊雜碎湯,還拿了一個小炭爐子放在桌上,上麵擱著鐵盤。
要是肉和饃冷了,放那上麵熱一下就好。
謝玨不覺抬頭看了那老板一眼。
有這種心思,難怪這裏的客人多。
不光細節好,那羊雜碎和羊肉的味道也極香極棒!
一點羊肉的騷腥味都沒有。
蘇月吃得那是一個歡快。
謝玨笑著伸手,拿帕子將她唇角的油漬擦點,同時細細的咀嚼著嘴裏的肉。
他原來在太子府也吃過沒有一點羊騷味的羊肉,還特意跑到廚房去問過,用什麼去的味道。
當時那大廚給了他一個料包方子。
那裏麵總有二十多味香料。
其中不乏名貴之物。
可這店家這種地方這種價格,如何能用得起那麼多的香料,而且,隻怕晉州城也找不齊全那麼多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