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人在冰河上相遇,這一路過來,就沒有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如今趙皓這一聲問話不光聲音和軟,連臉上都帶著淡然的微笑。
謝玨著實是愣了一下。
被蘇月輕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亦是麵上帶笑,聲音輕柔的道:“當然可以,就我所知,此物在太原和關外大同也有人用過,當地人叫黑泥。”
“黑泥?這個我知道。”那少年親衛道:“我們老家那塊也有人用過這個。”
見趙皓和謝玨都看過來,少年親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道:“我老家,便是太原那塊的。”
“牛子,你們那是怎麼用的?”老劉問道。
這麼好用的東西,怎麼以前從來不說?
太原離邊城可不算遠,要是有,運過去可比這邊要近得多。
牛子道:“我在家的時候聽說過,有人從地下挖出了黑色泥巴,可以燒,可就是煙特別大,而且味道難聞,有一年冬天很冷,柴火不足,我們旁邊村裏的人便有人去挖這黑泥,點火取暖,可是,第二天,那戶人家的人都死了,便有人傳言,說那黑泥也是不祥之物,便沒有人再去挖了。”
“死了?”老劉嗷的一聲,趕緊離那堆煤火遠點。
“那是中毒。”謝玨輕笑了一聲,道:“這種東西,若是精度不夠,便會散發出來有毒氣體,如果房間緊閉,沒有空氣流通,那麼便會變成毒氣,先頭我們在那洞穴裏,幸好是兩邊都有空氣流通,再加上水流稀釋,否則,也會中毒。”
“那我們在這裏?”老劉擔心的道。
“無妨,這裏的空氣流通極好,而且,挖下來的這些都是精煤,隻要能充分燃燒,就不會有太多毒氣。”謝玨一邊說,一邊就著蘇月的手,在火旁邊坐了下來。
其實,那邊那個洞穴裏大多都是精煤,隻是因為在地底沉腐了那麼久,才會積攢了濃鬱的氣體,隻要帶出來,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我邊城要如何用?”趙皓一邊問,一邊極其自然的在他旁邊坐下。
謝玨瞪他。
不是已經分作三堆了嘛!你坐回你自己那邊的去!
“三爺,若是做出一個煤餅爐子,就是將煤製作成餅狀,裝在一個爐子裏,再用煙囪將煙引出去……”蘇月腦袋裏想著那少年親衛的話,再想著上上輩子看到的,口中喃喃自語般的說了兩句。
又突然覺得不對,睜大了眼睛看著突然扭頭看過來的謝玨道:“我說錯了?”
“不,沒錯!”謝玨眼睛發亮的道:“我的月兒就是聰明,這個法子極好!”
比他原來想的用火炕的形式來引出去煙要更好。
“阿月一向聰明。”趙皓亦歎道。
蘇月和謝玨同時看向了他。
蘇月是驚駭(這個一向是什麼意思),謝玨是惱怒(特麼的這個一向是什麼意思!)。
趙皓隻做看不見兩人的神色,滿臉求知的道:“不知道這種爐子,可能做出來?”
謝玨哼了一聲,扭動身體去脫氈衣,對蘇月道:“月兒,給我換藥,可疼死我了。”
蘇月啊的一聲,再不去想什麼煤爐的事,先將大氅脫下(好幹活),便去幫忙脫謝玨的氈衣。
蘇月動手,謝玨就放下了手,衝著趙皓一咧嘴,笑道:“這東西,我自然是做得出來的,隻看將軍出什麼價了。”
“三爺!”蘇月正給他脫袖子,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大家都還在共患難之時,你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