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這個年過得是各種鋒芒對針頭,在晉州旁邊的深山山莊裏,卻是一片歡慶。
臘月二十八的那一天,山裏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一直下到了大年夜。
整個山林都籠罩在了白雪冰封之中,瓊樓玉宇,美不勝收。
也冷不可擋。
好在山莊備的柴火和吃食極足,大雪封山後,謝玨便幹脆讓大夥都待在了莊子裏,先熱熱鬧鬧的過個年。
可惜,趙皓走的那天,他便徹底撐不住,再加上蘇月死盯著,這段時間都隻能趴床上養傷,偶爾下來走動一二。
這熱鬧,也就是聽著外頭侍衛們的喝酒吃肉的熱鬧。
馬驍在小年前一天帶著人從京城過來,除了補充不足的侍衛,還帶了個大夫過來。
那人名孔邈號稱為怪醫,是那韓太醫的好友,被馬驍用謝玨交給的一顆熊丹給勾引過來的。
這位孔怪醫一見謝玨的傷便搖頭,直說這真是不要命,受了這種傷,便是挪動一二都能造成非常不好的後果,必須得趴床上休息,這位倒好,這都折騰得脊椎骨錯位了,連帶著下麵裏麵的傷口都有化膿的趨勢,也是命大,或者是當時有奇藥,才擋了一擋,要不,不死也是個癱瘓的命。
說得蘇月當時那個心痛啊,眼淚都流了一桶,在謝玨的威脅下,那位孔怪醫才又說,不過呢,既然有熊丹,還有他這個妙手神醫在,謝玨這傷治好是沒問題的。
隨後便屁顛屁顛的收了一顆熊丹做藥費,再又占據了一個偏院,開始折騰起他的藥丸。
蘇月站在門口頓了下,看著沿著長廊上擺放的席麵上那些鬧騰得熱鬧的年輕侍衛,抿嘴一笑後,掀開了門簾進了屋子。
謝玨手撐著頭,正眼神有些虛的看著窗外,聽得門簾響,哼哼兩聲,將頭扭到一邊。
蘇月端著藥碗走近床邊,看著他那別扭模樣忍不住笑道:“來,喝藥。”
謝玨哼哼,頭依然向著裏麵。
“孔先生說,這藥再喝上兩日,便能減少幾味,便不會這麼苦了。”蘇月在床邊坐下,柔聲道。
“大過年的,喝苦藥,一年都會苦。”謝玨聲音裏都是委屈和不滿,後麵還特意哼哼兩聲表示不滿。
雖然不過是兩聲哼哼,卻是非常明確得表示出了如下意思:我的月兒好壞,隻聽那臭老頭的,不肯聽我的,天天逼著我喝苦藥,欺負我,我的月兒不喜歡我,不愛我了,我好傷心!
蘇月的眉頭都不覺抽了抽,將藥碗放到一邊,伸出手將謝玨的頭直接給扳過來。
然後一手壓著他的頭不讓他動,一手端起藥碗快速含了一大口,苦得眉頭都緊皺起來的,低頭便往謝玨的嘴唇上吻去。
她的動作很快,快得謝玨下意識的喜上眉梢張開了嘴,接住了那個吻。
和那口苦澀的藥水。
然後,被蘇月頂著嘴唇,強行給逼著吞了下去。
不知道謝玨有沒有吞下去,蘇月不敢鬆開他,睜著眼睛往下瞅(嘴巴在下麵)。
然後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謝玨那美若繁星的鳳眼眨巴眨巴,眨巴眨巴的,翹了起來。
隨後,從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唇間,發出了又沉又膩的聲音:“嗯,月兒,還要。”
不過是從口中過一下,那藥水的苦澀之味依然讓蘇月難忍,可想而知,喝下去的人得有多苦。
想想但凡是孔邈送藥過來,謝玨都是眉頭都不眨的幾口吞下,蘇月那心便軟得似水一般。
嗯了一聲後,蘇月鬆開了謝玨的唇,再含了一口氣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