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車淩派的第二個信使到了,隨後連著五日,每一日都?新的信使到,帶了最新的消息過來。
邊關軍報是一日三報,一日比一日的軍報要詳細,北戎人三路大軍,每一路都有超過十萬人,同時襲擊了西北的嘉城,中間的邊城,東邊的武城,因為缺少軍糧,邊軍將士本就減員厲害,也虛弱的厲害,戰事很不樂觀。
第八日送來的軍報上說,北戎人不光是兵分三路,還有一支騎兵夜襲了風城,而風城因為缺少糧食過冬,士兵減員大半,那一場戰鬥,極其慘烈,不過風城的將士還是拚死堅持到了趙皓率領援軍到達。
以往邊關發生戰鬥也是會有軍報往京城裏送,不過這將在外,打仗是軍隊的事,皇帝和朝廷也隻想看結果,而邊關將領除非是實在危機了,誰願意拿不確定的事告訴皇帝?所以那些軍報大多都是在北戎人進攻來一封,打到中間來一封,打完了報告結果。
如今這一封比一封緊急,將敵軍將領長什麼樣,一場攻城戰死了多少人,死狀如何都描述清楚的戰報,實實是看得人心跳加速,想要回避不想都不可能。
京城裏不光是朝廷被震動,百姓也被震動了。
這其中,對蔡炳和內閣不滿之聲也越來越大。
而在這個中間,九皇子送來的糧食到了後麵兩批,一共是六十萬擔,同時蜀州總督和九皇子送來了加急奏折,奏請皇上將那些糧食至少分一半給邊關送去。
九皇子寫給皇帝的書信還不知道怎麼流傳了出來,上麵是聲情並茂,直言,邊關有失則國將不保,到時候,京城就不是餓死多少人,而是會被屠殺殆盡,太*祖所留遺訓,一是糧價絕對不能放任黑心商人漲價,一定要保證京城百姓都能裹腹,一個是邊軍絕對不能有失,如今,卻是兩樣都做不到!
信使將這話複述給謝玨聽的時候,謝玨已經帶了蘇月回到泉州,準備坐船去往杭州。
聽得信使說完,不覺輕笑了出來道:“哦,這位小皇子,怎麼不幹脆將後麵的話一並寫出來?”
這後麵的意思,不就是明擺著衝著現在的內閣去的嘛?
最後卻不挑明,是想給誰留餘地?
蘇月皺著眉頭道:“這真是九皇子所寫?看著,倒像是那位總督做的事。”
她知道的九皇子可沒有這麼鋒芒畢露,那個人,心思壓得極深,也極能忍,這種一看就是拉仇恨的事,他可從來不做。
反倒是那位總督,記得上輩子那位總督看著太子位置穩,可是一直沒有在正麵上跟康王有過什麼交道,更別說什麼一起聯名上書。
這次,隻怕是因為如今的蔡炳並沒有像上輩子那般一手遮天,而大皇子也沒有直接被立為太子,那麼九皇子便有一爭之力,所以才弄出這麼一番事,這是想借著九皇子之手來打擊現在的內閣,然後借著送糧之事交好鎮國公,同時借此上位嘛?
也對,那位總督在蜀州也待了十多年,按道理,的確夠資格調入京城做閣老相爺了。
謝玨側頭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不錯,蔡炳隻怕也是如此做想。”
連蘇月都這麼想,京城裏的那些老滑頭如何想不到?
那九皇子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是一直被丟在外麵放養的,如何能有這種心機和能力?
隻不過是一個被利用了的小可憐而已。
可惡的,是那個膽敢窺視內閣位置的陳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