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在天黑之前醒來過一次,由著孔邈再次診斷了一次,指點著白露換了藥,又給她灌了兩大碗藥湯,號稱睡覺是最好的恢複,讓她喝了兩碗粥後,又沉睡了過去。
(都是水)
謝玨在她睡著之後便出去了,直到亥時才回來。
偷偷的去瞧蘇月一眼之時,正好蘇月也被尿憋得難受,迷迷糊糊的伸手讓他抱著自個去小解。
謝玨瞅著她那模樣,揮手讓白露退了下去,彎腰小心的抱了她起來,送到旁邊的馬桶房,讓她靠著自己在睡夢之中小解。
蘇月輕鬆了之後,頭在他胸前蹭了蹭,低低的喚了聲:“三爺?”
“嗯,我在。”謝玨應了一聲後,聽得她又打起了小呼嚕,不覺一笑,抱著她將她小心的送回了床上。
將被子給她蓋好之後,掃了白露一眼,這才離開正屋,到了前麵的書房。
車淩和馬驍都已經等在了書房裏。
“主子。”車淩對謝玨施禮後,也不囉嗦,直接道:“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鬆霧是在韓府三房那得到的消息。”
“韓相的三兒子?”謝玨眉頭輕挑了一下,在椅子上坐下。
“是,韓相的三兒子的長子,娶的是衍聖公孔家的孫女,一個月前才剛剛從冀州嫁過來。”車淩沉聲道:“韓府三房是韓府最亂的地方,韓三公子本身就是姬妾成群,那嫡長子年歲雖然不大,但是早已經有了四個通房丫頭,孔家女剛一過門,便抬成了四個姨娘,為此,那屋子裏是爭吵不斷。”
“孔家……”謝玨微蹙著眉頭發出了一聲冷譏之聲,道:“鬆霧又是如何聽到的?”
“六日前韓府開宴會,鬆霧扮作舞女隨同那個舞坊之人前往韓府參加宴席,韓相那老不休看中了其中一個舞女,為了掩人耳目,將召進去的所有人留下說是等著中秋佳節再表演,鬆霧被送去住的地方,離三房不遠,五天前的晚上,她在花園裏看到了那嫡長子的一個姨娘在跟孔家女的陪嫁丫鬟吵架,那姨娘罵那丫鬟,說孔家都是騙子,說什麼姑娘隻有十六歲,看那模樣何止十六歲,隻怕二十六都有了,陪嫁丫鬟說漏了嘴,說你們別猖狂,若是我家姑娘恢複身份了,便讓你好看!”車淩說著,看著謝玨那微挑起的眉頭,嗬嗬笑了一下,道:“這個,屬下也是為了辦事牢靠點,那舞隊裏,還混進去了另外一人,鬆霧偷聽的時候,那人也聽見了。”
“說下去。”謝玨唇角勾了一下,也不捅破他,點頭道。
車淩的臉色卻是沉斂下來,沉聲道:“那人說,當時聽到那話,鬆霧的神情便有些不對,後來,她故意找了機會去和那陪嫁丫鬟套近乎,今兒早上,她知道主子你回來之後,便又去找了那陪嫁丫鬟說話,回來後,便找舞娘請假,說是有事要出來一趟,便偷偷的離開了韓府。”
“她去找那丫鬟詢問?”馬驍一驚之下,對謝玨道:“主子,隻怕對方有所察覺了。”
“自然是有所察覺。”謝玨冷笑道:“若是那孔家女真是我那長姐,今年也有二十二了,都這個年紀了,嫁到韓家,自然是韓相和孔家達成了什麼協議,而且,這種事可是絕密之事,再說,一般人說到恢複身份,也斷然不會往先太子之處想,鬆霧卻是自以為聰明,想去探查一二,結果在和那丫鬟接觸之時,發覺對方真是跟先太子有關,但是又不能確定,直到今兒早上,她才從那丫鬟嘴裏得到確實的消息,那位孔家女就是先太子的女兒,隻是,她這般詢問,那丫鬟隻要告訴一下她的主子,她那主子自然也會有所猜測,這個鬆霧背後之人,是誰?所以,今兒早上,才會授意那丫鬟將這麼隱蔽之事告訴鬆霧。”
一般人是不會往先太子頭上想,但是若是對方本就是先太子一脈,那麼自然的會往那方麵去想,而且,鬆霧在詢問之時,隻怕也暴露了一些相關的話語。
對方讓丫鬟如此告訴鬆霧本是存了試探之心,而鬆霧馬上離開韓府,就說明了,鬆霧是別人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