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誌!
蘇月的心裏突的一跳。
她如何不記得。
那是第一次出海之時,船行在印度洋上,在遇到那個風暴之前,那段時間,謝玨日日都在看一本鬼怪異誌。
那書上除了一些狐仙精怪的故事,說的最多的,便是借屍還魂。
當時她見著他天天看還擔心得不行,生怕他那般聰明看出什麼。
可風暴之後,他卻再沒有看那本書了。
她本以為他是轉變了愛好,以為他並沒有察覺什麼,看那書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可……
“月兒……”雙臂將蘇月緊緊抱住,謝玨側頭,在她那微微顫抖著的臉頰之上輕吻了一下,道:“我不管你是何來曆,月兒,與我相遇的是你,與我一起共生死的是你,你我在泰山頂上讓天地共證過,你我也已經拜了堂,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
不管是何來曆……
蘇月隻覺眼眶發酸,霧氣朦朧了視線,不讓自己再多想,衝口道:“三爺,便是,我其實已經死過一次,這次是重新來過,也無妨嘛?”
謝玨一愣,頭微抬,離開了蘇月的頸脖之間,看著蘇月那鮮紅的眼眶,那眼眸之中一片霧氣,耳中回想著她說死過一次的話,眼前突然浮現出了那次在夢中看到的那片大火,燒盡了京城皇宮的大火。
心頭猛然一痛,謝玨更緊的摟住了蘇月,低頭便往她唇上親去。
他的吻那般重那般深,連同著那擁抱一起,好似要將她連骨帶肉都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蘇月隻輕叫了一聲,便被吸了魂去,萬般情緒都被吻離,那本是不安騷動的心,亦慢慢的沉伏下來。
直到吻到快要窒息,謝玨才鬆開了身子骨都軟了下去的蘇月,拔去了她頭上礙事的鳳釵,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帶了情*欲未退的嘶啞道:“重新來過?你上輩子如何死的?”
在兩人剛相遇的時候,她時而會透露出來一些預見,後來更是說了水災,茶榷,香榷……
可是最近,她卻沒有再說什麼預言。
要不,就是時間軌跡改了,要不……
就是她看不到了……
蘇月眼簾低垂,輕籲了一口氣,低聲道:“北戎人大舉進攻,邊軍久被蔡炳童貫克扣,戰力不足,趙皓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抵擋,被北戎人破了關口,徑直南下,大軍直逼京城,趙皓死守京城一個月後,京城破。”
“這幾年?”謝玨心口一緊,輕聲問道。
蘇月搖搖頭:“不,是八年後,當時大皇子是太子,誆騙了皇帝讓位,然後帶著皇帝棄京出逃,在城外被北戎人擋住,兩帝和所有皇族還有跟隨著的大臣,無人生還,隨後,康王在江南登基為帝。”
謝玨的手一下捏緊成拳,恨恨的罵了一聲後,問道:“我呢?那時候我在幹嘛?”
蘇月反握住了他的手,帶了些急促的道:“那時候,那時候你不像現在,你不在京城,你一直在江南,連長江都沒有過,那時候你不過是一個普通海商,連散職都無的海商,但是聽聞京城出事,你便散盡家財,聚集了二十萬大軍投在了康王賬下,京城被破之時,你已經率軍渡江。”
所以,上輩子那種局麵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已經盡力了!
“是嘛?”謝玨輕籲了一口氣,帶了澀然的道:“可是到底晚了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