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年了,有哪個人做會到守著一個女人三年?她真是太傻了。
從剛見到他時的驚喜,換成撕心裂肺的心碎,這樣的變化,讓小纏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做?卻也明白,在留在這裏,隻怕是連最後的那一點點尊嚴也留不下了。
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卻仍舊掙紮不出他的手,腰間的兩隻大手緊緊的怎麼也不肯鬆開,動作雖小,廳內的幾個人卻也看得清楚,任誰也沒有開口。
“今日冒昧了,請蘇公子和尊夫人不要見怪。”想笑的嘴角,太過僵硬,這笑有些苦澀。
念郎一直都很乖,從進到客棧裏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出過聲,隻是靜靜的打量著近在眼前的陌生男人。
小纏一手抱著念郎,一手移到腰間,狠狠甩開一邊的大手,身子一動,脫離出來,見他又靠過身子,她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不要欺負娘親”不想這時念郎稚嫩的聲音才響徹廳內。
蘇易安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如今這樣的場麵,這樣尷尬的身份,小纏的冷淡,叫他在也沒有勇氣靠前。
可是思念三年的人就在眼前,就這樣成了陌生人,他的心怎麼會不痛?
看著兒子一臉的冷漠和陌生,望著小纏痛苦又決然的態度,他覺得心在滴血,心更似有萬把刀在割肉。
他明白,如果沒有小蘭這件事情的發生,此時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場麵,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來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福伯,先給小姐安排個上房吧”小蘭女主人態度的吩咐。
福伯看著自己家少爺這模樣,怎麼能不心疼,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如今小蘭在這樣一開口,隻怕會更傷小姐的心,但是他終歸也隻是個下人,隻能點聲應下。
“不必了,我和婆婆隻是路過,天色還早,還可以上路,就不多打擾了。”
聽到小纏說到婆婆,幾個人才發現在小纏的身後,還一直站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小蘭隻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反應。
“三--------三小姐?”
“師娘?”
蘇易安和福伯同時開口,兩個更是一臉的震驚。
銀婆隻是淡淡一笑,沒理會兩人,轉過身看了眼小纏,“孫女,咱們走吧,這裏不適合咱們。”
“是”婆婆的話,怎麼不叫小纏心暖,掩下眼裏的淚,甜甜一笑。
“師娘,我是易安啊”蘇易安又一次開口,身子更是走到銀婆麵前。
“這位公子隻怕是認錯了人,老婦老了,隻有小纏這麼一個親人,又生在村野,哪裏會認識公子。”銀婆繞過他,與小纏一起往外走。
“不會啊,老奴不可能看錯啊,是三小姐啊”
“難不成真的錯了?”
出了門,小纏還能聽到身後福伯與蘇易安的聲音。
走到街上,才真真的鬆了口氣,剛剛她以為真的要在那裏丟人,還好一切都過去了,隻是為何心還是這般痛?
“孫兒啊,世事變化無嚐,不要多想了。”銀婆寬慰的勸道。
“孫兒明白,隻是怕要過些日子才會放開吧,婆婆莫要擔心了。”
兩個人沒有目地的走著,小城雖然很大,但是不多時就走到了街道的盡頭,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卻還沒有落腳的地方。
其實小纏也不傻,早就發覺從客棧出來後,蘇易安就一時緊緊的跟在後麵,隻是她沒有去理會,讓她開口趕他,隻怕也沒有用吧。
他這樣做又是何苦呢?如果說兩個人以前還有些什麼,中間也有些念郎,但是當小蘭叫他相公那一刻,他們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
念郎也隻是她一個人的念郎了,與他,終究成了陌路。
“孫兒,不如先隨變找一家落腳吧,休息一晚在說吧”打量了一下四周,街頭到是有一家小的客棧。
小纏點點頭,兩大一小,才走進客棧。要了兩間屋子,又吩咐小二送些飯菜到房間裏,婆孫三人才上樓進了房間。
在門上房門的那一刻,透過門縫,她看到樓下那張帶著期待,卻又彷徨的臉頰,拚開臉狠心的將門關上,隔絕了兩個人的視線。
蘇易安愣愣的坐到椅子上,隔的遠看,又是那條小的瞬間的門縫,但是他仍舊看到了她的決然,為何他突然間覺得身體裏的空氣瞬息間全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