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寧為玉碎(二)(2 / 2)

“皇上,奴才們在浣衣局當差,平日絕無可能擅自出入。即便出入都有管事帶領,怎麼可能跑進貴君殿下的寢宮偷盜?今兒一早,奴才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貴君殿下派人拿來,不問青紅皂白,每人先打了二十大板。奴才們真是冤枉的!貴君殿下丟了什麼奴才們都不曉得,他非要奴才們招供,奴才們就算招了,也是屈打成招呀!”

“貴君,到底是丟了什麼東西讓你如此動怒?”鳳霆筠輕輕拉過紀明宣的手,“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你平日在朕麵前連句重話都沒說過,如今卻對十幾個奴才一起動刑,可見事情非同小可。”

“其實、其實……”紀明宣支吾再三,撲通一聲給鳳霆筠跪下了。“皇上恕罪!”

“你有事隱瞞朕?”

“是!臣侍知道臣侍不該那樣做。但自從皇上跟臣侍說起臣侍的妹妹不幸被歹人所害,臣侍心裏就一直很難過。臣侍從內府找到了妹妹收監時的貼身玉佩,私留在身邊想做個念想。誰知道、誰知道這玉佩竟然給人偷了。臣侍唯恐是紀家的人偷了去,在宮中偷盜可是死罪呀!所以臣侍一時情急,就派人把紀家的人帶來問話。臣侍本出自一片好心,勸他們自首。可他們毫不領情並且頂撞臣侍,臣侍一怒之下這才傳令用刑。”紀明宣說到此處竟然落下幾滴眼淚,“皇上,臣侍知道臣侍的妹妹犯了大罪,臣侍萬不該再想她,可她畢竟同臣侍兄妹一場,臣侍總也割不斷內心深處的情份……”

紀明宣說話間聲淚俱下,哪裏還有剛才耀武揚威的半點嘴臉。

紀家眾人都看在眼裏,恨在心裏,卻誰也敢怒不敢言。

鳳霆筠親手將紀明宣攙扶起來,“好了,朕不怪你。你也別哭了,叫奴才們看著笑話。”

紀明宣輕輕拭了兩把眼淚,然後對鳳霆筠溫柔一笑。他這般賢良淑德的姿態,叫人斷不會相信方才那冷酷無情的貴君和眼前的他竟是同一個人。

鳳霆筠看向紀家眾人,“你們都聽到貴君所言,誰拿了玉佩隻要交出來,朕就赦免他的死罪。”

“皇上,那玉佩是奴才偷的,不關其他人的事!”苗丹伏在地上,此刻揚起頭。

鳳霆筠打量他幾眼,“你為什麼要行偷盜之舉?”

“奴才一時貪念,自以為偷了能變賣出宮換幾個錢花。”

“玉佩現在何處?”

“奴才也是第一次做賊,做賊心虛。本來偷出了玉佩,結果一路上戰戰兢兢的。路過太液池時,奴才摔了一跤,不慎將玉佩掉落在池中,後來再也找不到了!”

“你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如果玉佩真的掉進太液池,本君初次問你你為何不講?”紀明宣根本不相信苗丹的哄騙之語。

鳳霆筠示意紀明宣稍安毋躁,又問苗丹,“偷盜玉佩果真是你一人所為嗎?你可別想著欺瞞朕,你要是敢欺瞞朕就是欺君之罪!”

“奴才不敢!的確是奴才一個人幹的,並無合謀。皇上,奴才知罪了!奴才不求皇上寬恕,寧願一死償還罪孽,隻求皇上不要牽連無辜!”苗丹說著牙齒猛一用力。

紀明宣神色驚變,“快!他要咬舌自盡!快捏住他的嘴!”

侍從去捏苗丹的嘴時,鮮血已經源源不斷從苗丹嘴裏湧出來。苗丹的嘴巴被撬開,半個舌頭已經咬斷。苗丹用最後一絲力氣看向薛崇璟與紀明哲,然後含笑而逝。

薛崇璟與紀明哲等人見到苗丹的慘死都情不自禁痛哭失聲。

鳳霆筠拉過紀明宣的手,“既然這奴才臨死之前認罪了,其他人就放了吧。玉佩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以後不要再提。走吧,陪朕去禦花園散散心。”

“是!”紀明宣陪著鳳霆筠向宮門走,不忘回眸狠狠瞪了紀明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