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呀,這藥聞起來味道怪怪的,到底能不能治傷啊?”康君端詳著藥碗裏那黑黢黢的藥汁一臉的不高興。太醫站在康君旁邊用袖子擦了擦汗,暗中納悶這位康君殿下以前出了名的溫良謙和,怎麼現在一攤上馬總管的事情就變得如此斤斤計較了?
其實,還真不能怪康君雞蛋裏麵挑骨頭,有道是關心則亂。天驕受傷,最擔心的人莫過於他,他回宮第一件大事就應該去拜見遼皇,結果聽到天驕受傷的消息,連遼皇都撇下不管,硬是不聽勸阻,從半路改道直奔天驕休養的宮室。
天驕拿過藥碗對康君笑了笑,“君上,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相信諸位太醫都是醫界聖手,不會有問題的。”
“你這孩子,你喊我什麼?”康君的臉色猛得沉了下來。
天驕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改口,“不是君上,是義父、義父”康君見到天驕的第一麵就自稱義父、爹爹,天驕受寵若驚,卻也在心裏認可了這層幹親關係,不再拂逆康君的好意。
聽到天驕換了稱呼,康君重新眉開眼笑起來。天驕喝完了藥,康君親手遞過漱口的清水,又用手帕為天驕擦拭嘴角的汙漬,弄得天驕極為不好意思。
天驕不禁想起原先薛崇璟對自個兒的悉心照顧,就算自己不是薛崇璟親生的,但薛崇璟對自己比對親生的孩子還要好。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懷天驕不是感覺不出來,就好像眼前的康君也是一樣,不論自己究竟為什麼得到了他的青眼,他那種出自本心的憐愛絕沒有半分虛假。
天驕暗自感到慶幸,青芒則在一旁打趣道:“馬小姐您不知道,以前公主殿下生病,君上也是這樣照顧的。”按照康君的吩咐,後宮內侍一律稱呼天驕為馬小姐,以表示對天驕的尊重。馬總管這個稱謂則徹底成為曆史。
天驕想到岑羨知便問:“我那位朋友的傷勢似乎比我還重,不知有沒有大礙?”
有太醫回答,“馬小姐放心吧,那位姑娘雖然傷勢重些,但都是皮外傷,並沒有性命之憂。此刻已經上了金瘡藥,又服了丹藥,隻需臥床靜養,不會有大問題。”
“那就有勞太醫們多費心,在下感激不盡。”天驕對說話的太醫點頭致意。
康君適時補充道:“本君義女的朋友便是本君的貴客,你們任何人不能怠慢。太醫院更要盡心醫治,絕對不能怠懈。”
“臣等不敢。”蕭宓得了大權,將來九五之尊,康君就是現成的君太後。此番殿內有哪個不是恭敬有加,絕不敢顯示出一絲一毫的怠慢來。更何況即便沒有康君這番話,蕭宓也已經下令太醫院全力救治,隻要出一星半點的閃失,太醫院的院正、副院正就不要做了,甚至還有被下獄問罪的危險。如今太醫們對天驕與岑羨知的關注程度遠遠超過了隆安殿的遼皇。整個太醫院五十幾名太醫嚴陣以待,輪流值班,生怕稍有不慎就會招來無妄之災。
連天驕都覺得蕭宓和康君這樣安排有些過分了,她輕聲勸道:“義父,我沒什麼大事兒,太醫們照料得也很好。您剛剛回宮舟車勞頓的,趕緊回去歇歇,千萬不要累壞了身體。”
“我的兒!我哪裏也不去,我要留下來專心照顧你呀!”聽到天驕對自己身體的擔憂,康君心裏別提多高興。“青芒,你派人去偏殿收拾收拾,本君今晚上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