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羨知跟隨天驕走到皇宮的禦花園內,天驕屏退了左右,和岑羨知站在蓮池的池邊。天驕歎了口氣,“你受委屈了,以後君太後那邊傳召不要去理會就是。”
“相信經過這次,君太後不會再傳召我了。”岑羨知和天驕都明白,滴血驗親是天驕急中生智鑽了一個空子而已,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個中原委。岑羨知並不會因此被冊封為侍君,岑敏珍也不會被真的接入皇宮作為皇女,一切都會在塵埃落定後歸還本來顏色。
隻是經過早上禦書房那一場戲,恐怕已經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蕩。天驕事先並沒有稟報給鳳霆筠。她現在除了擔心鳳霆筠會不讚同她的做法之外,也擔心邱牧那邊的反應。
岑羨知看出天驕的擔憂,寬慰她說:“事發突然,相信皇上不會責怪的。至於邱公子那邊”岑羨知也吃不準邱牧到底會怎麼樣。他分析著,“邱公子冰雪聰明,又是當事人,在禦書房滴血驗親的時候他肯定已經明白了真正緣故,因此才沒有聲張。”
“唉!我初回鳳都時不敢見他,就是怕給他帶來麻煩,如今反而要他替我們擔待。羨知,你趕緊回丞相府去吧,見到邱牧之後盡量替我解釋解釋。”
“我盡量。”岑羨知在內心深處苦笑了一下。天驕不知如何麵對邱牧,他其實也不知如何麵對邱牧呀!
回到丞相府還沒進邱牧的院子,岑羨知就被邱丞相派人請了去。岑羨知跪在邱丞相麵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邱丞相聽完後將他攙扶起來,“事已至此,也算是巧妙地解了困境,還還了你男兒之身。可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岑羨知一臉憂慮,“我其實並不擔心自己,隻怕連累了邱家。對了,牧兒他”
邱丞相搖頭歎氣,“他自從回府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午飯也沒吃。”
“那敏珍呢?”岑羨知聽說邱牧狀態不佳,內心壓力更大。
邱丞相略帶欣慰地說道:“敏珍到底年紀小,起先哭鬧不休,後來你公公哄著哄著很快就睡著了。你別去吵她,免得吵醒她再次受驚哭鬧。”
“我明白。”見邱丞相仍舊把自個兒當作兒媳來看待,岑羨知頓時覺得無比溫暖。
他匆匆忙忙來到邱牧的房門口,停頓了片刻輕輕叩門,“牧兒,是我,我回來了。”
等了半晌沒人回應,岑羨知正不知如何是好,屋子裏傳出邱牧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牧兒”岑羨知走進房間,映入眼簾地是邱牧一張淚眼婆娑的臉。岑羨知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連聲道歉,“牧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存心騙你的。”
邱牧站起身走到岑羨知跟前,“岑哥哥,你一定要說實話,坐在皇帝寶座上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紀天驕?”
“嗯。”事到如今,岑羨知也不敢再欺騙邱牧,隻得把實情和盤托出。
邱牧聽完好久沒言語,岑羨知低著頭,“我不是存心要瞞你,隻是一來皇上不許泄露關於天驕的半點消息,二來,她也不願意你替她擔驚受怕,所以一直不敢和你相見。”
“原來我在你們心中是如此難堪大任。”邱牧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我問你,你和她,什麼時候開始的?”
岑羨知難掩內心深重的負罪感,“你別問了,總之,是我對不起你。”
“你當初願意和我假成親,保住她的骨肉,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喜歡她?”
“我”岑羨知很迷茫,“我不知道當時是否喜歡她,因為我當女人當得太久,已經分辨不清什麼是男女之情。我隻記得在遼國時我們生死與共,那一刻我就明白我無法割舍對她的感情。但是牧兒,我從未想過要和你去爭搶她,也從未想過要什麼名分。隻要她好,隻要她所在乎的人都好,我也就了無遺憾了。”
岑羨知這話倒並非是矯情,而是有感而發。邱牧見岑羨知真情流露,並不似虛情假意,破涕為笑道:“罷了,如你這般有情有義的好男兒,若妻主將來敢拋棄你,我定是第一個不允的。”
“難道你不生我的氣?”岑羨知驚訝於邱牧的大度。
邱牧抿嘴一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邱家的救命恩人,我若生你的氣,豈不是忘恩負義?不過,你和妻主故意瞞我一個,我總要發發脾氣嚇唬嚇唬你,也叫你嚐嚐著急委屈的滋味。”
“你呀”岑羨知有些個哭笑不得,“也罷,隻要你不生氣,我就放心了,也好對天驕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