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殿中除了妙風,並無外人,柳皓軒不再堅持那些虛禮。
“曦兒不應該拒絕兩國使者拒絕的那般徹底。”果不其然,不出鳳曦所料,她的哥哥正是為了此事前來勸說她的。鳳曦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嘟噥道:“哥哥,你來見我,難道就隻是為了說這件事麼?”語氣明顯低落不悅。
她實在是不想再談論這件事,對於拒絕接見兩國使者,自有她的道理。或者,就用綠枝的話來說,她心情好高興接見便接見,不高興見便不見,沒人能耐何得了她。
軒轅,西域高羅國兩國使者,她還真沒有必要見。他們是為何事而來,不用見,不用聽他們說,她也能猜測到一二。
“曦兒,此事非同小可,你萬不可任性。”柳皓軒俊美的臉上寫滿不讚同,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曦兒,我能理解你為何不願見他們,他們也的確沒有資格見你,但是,晏國剛恢複原氣,不宜興兵與他國交戰,此時宜休生養息。他們既然有心求和,與晏國交好,你便賣他們一個順水人情,又有何妨?”
“再者,即便有凰朝,東淩相助,一旦開戰,苦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你又何必如此堅持。十七年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為何不退讓一步,就算是為了天下千千萬萬黎明百姓,不要再追究他們……”
鳳曦眸光一冷,琉璃美眸中閃過濃鬱殺氣,聲音清冷如水:“哥哥,你若是為此事來做說客,恕我不能接受。十七年前我晏國亡國之仇,我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即便已經過去十七年,我也做不到……。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替父皇母後報當年亡國之仇,何況,自古以來,國破家滅,殺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再如何大度,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妙風心中揪疼,不滿的瞪了柳皓軒一眼,他為何還要提起主子的傷心事。主子再如何淡漠,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父皇母後枉死,而什麼也不做。為人子女,這個仇,主子是一定要報的。
“曦兒,我不是勸你不要報仇,隻是,報仇,也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一旦開戰,必定造成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那和當年他們的行為有何區別?”他本不忍這樣說,但,他若不這樣說,曦兒她……
現今,除了他,還以誰敢這樣跟曦兒說。所有的人,都是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事事順著她,依著她,支持她。沒有人想過,這種一味的順她依她,隻會讓她越走越遠,最後,迷失自我。
曦兒,他不希望她的善良,純真,因為仇恨而漸漸迷失。
“哥哥,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償不知。”鳳曦自嘲的一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做為晏國的公主,我沒有選擇。為人子女,我怎能眼睜睜看著父母枉死,卻什麼也不做。他們為了一己之利,連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肯放過,我如今所作所為,和他們當年比起來,已經夠仁慈了。”
“曦兒……”柳皓軒眸中閃過心疼。
“哥哥,這件事,我有我的堅持,你不要再說了。若哥哥沒有別的事,便請回吧!”說罷,轉過身,不再看柳皓軒一眼。
柳皓軒看著鳳曦纖瘦的背影,眸中閃過濃濃痛楚,知道再多說無益,張了張嘴,最後,終是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曦兒,若你堅持,哪怕前麵等待我的是人間煉獄,萬丈深淵,我也會陪你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