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高飛留下周倉、盧橫守衛營寨,自己帶著劉備、關羽、張飛、管亥和三千步騎來到下曲陽城下。
下曲陽城中,張梁、張寶二人立在城頭,披頭散發,頭上纏著一條白布,身上穿著孝服,手中握著不同的兵器,目光中對兵臨城下的漢軍充滿了敵意。城牆附近黃巾賊的弓箭手嚴陣以待,滾木擂石更是準備充足。
張角被漢軍斬殺的消息奔走相告,對於漢軍來說是莫大的動力,隻用幾天的時間便已經傳到了黃河南岸的潁川、南陽兩地,風靡大河南北,遠遠地超乎了高飛預料到的消息傳遞速度,短短的幾天盧植的名頭更是響徹天下。
他很清楚,盧植是他的上司,也同樣成為了他的絆腳石,他斬殺張角的事情隻有盧植軍隊的內部知道,傳到外麵的依然是盧植的功勞。無論他在盧植的軍隊裏多麼風光,也隻是一個部將而已,更無法蓋過主將的風頭。
所以,他才急著央求獨自領兵,他甚至沒有向盧植要一員軍侯級別的將領,隻要了以屯為單位的兵勇,他要在下曲陽獨獲此殊榮,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黃巾賊最精銳的軍隊,是他高飛平定的。即使盧植也會因此再獲得一定的殊榮,但是他的名字會從盧植的樹蔭下脫穎而出,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
高飛綽槍策馬,眼睛緊緊地盯著下曲陽城,看到那些黃巾賊各個身強體壯,和在廣宗的那些個被圍困的饑餓難民不同,他們身上裹著一層薄薄的鐵片,就連手中的武器裝備也是相對的統一。
“大人,看來張角的死訊已經傳到了這裏,下曲陽城裏的黃巾賊都是主力,十幾萬黃巾賊裏至少有五萬可以作戰的部隊。”管亥在高飛的身後細細地解說著,將下曲陽城裏的實情稟報給了高飛。
參加黃巾起義的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農民,也有少許流寇和大盜,他們拖家帶口的,從數量上看,似乎很龐大,可真正能打仗的,不過才幾萬人而已,而武器裝備上也無法和經過正規訓練的官軍相比較。
高飛很明顯知道這一點,隻輕輕地笑了笑,道:“擺開陣勢!”
話音落下,高飛策馬而出,向前走了一段路,扯開嗓子便大聲喊道:“張梁,張寶,你們給我聽著,張角的人頭是我砍下來的,要想給你們兄長報仇,就來與我決一死戰!”
張梁一聽這話,胸中怒氣立刻湧了上來,大喇喇地叫了一聲,指著高飛便大聲喊道:“你給我等著,待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高飛微微一笑,見張梁轉身下了城樓,張寶手中握著一杆長槍,站在城頭上也是怒目相對。
不多時,城門大開,張梁帶著五十匹快馬個五百步卒從城中湧了出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副鎧甲,硬生生地罩在了身上,將他魁梧的身材完全包在了裏麵,十分的不相配,也不嫌擠的慌。
張梁手中舞動著一口大刀,更不答話,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策馬狂奔隻取高飛。
高飛看張梁來勢洶洶,也不敢輕視,畢竟周倉、管亥曾經說過,張梁、張寶武藝高強,他抖擻了一下精神,“駕”的一聲大喝,舉著手中的遊龍槍便衝了出去。
兩馬相交,轉瞬即逝,“錚”的一聲脆響之後,高飛隻覺得自己雙手微微發麻,看遊龍槍精鋼製成的槍杆上被張梁大刀砍出了一個細小的傷痕,不禁對張梁的力氣暗生佩服。
調轉馬頭,張梁將大刀迤邐在了地上,手中握著刀柄,直接衝向了高飛。
高飛隻有過一次馬戰經曆,見張梁如此拖拉著大刀,刀背朝下,刀鋒朝上,心中暗暗一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拖刀計?”
未曾多想,張梁快馬已然到了身邊,隻見他雙手猛然提起了刀柄,將手中大刀狠狠地劈了下來。
高飛急忙舉起格擋,“錚”的一聲巨響之後,雙手上立刻感到了猶如千斤墜落的力道,雙臂支持不住,緩緩地被張梁的刀鋒壓製了下來。他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究竟還是處於下風,隻覺自己手中的長槍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再隻要片刻功夫,刀鋒就必然會壓在了肩頭上。
他見張梁的臉上顯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隻覺遊龍槍上的力道頓時消失,一股寒意順著槍杆直逼脖頸,寒光從眼前閃過,他急忙將身體向後仰去,刀鋒從他麵前削過,與他的鼻子隻相隔0.01毫米,當真是好險。
張梁連續兩次都未擊中,心中頓時懊惱,奈何坐下馬匹並未停下,帶著他的身體向前奔去。他的身體在馬背上剛一個起伏,便聽見背後高飛大叫一聲“回馬槍”,他嚇得背脊發涼,急忙將手中大刀的橫在了背上,可是卻沒有聽到應有的兵器碰撞聲,好奇之下,他微微扭過了頭,眼睛裏一陣茫然,背後的居然是一匹空蕩蕩的馬,與他交戰的高飛卻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