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冷而又空寂的夜裏,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夜空中,整個大地都是一片銀灰色的,官道上統一穿著橙紅色的漢軍將士正在連夜急行。

高飛帶著冀城裏的兩萬將士很快便追上了傅燮和蓋勳,兩撥人隨即便合軍一處,運載輜重的車輛隊伍被高飛帶領的七百多親衛騎兵給看護著,而漢軍將士則在各個軍司馬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行走著。

高飛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身邊是傅燮和蓋勳兩個人,二人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傍晚殺左昌的場麵,但是不難想象,做這樣的事情是需要魄力的,他們二人也不禁對高飛心生佩服。

“今日高某還要多多謝過二位大人,如果不是二位大人將以前的聖旨借給我的話,隻怕我空口無憑,很難讓大家信服,還有我這身裝備,也要謝過二位大人的相贈。”高飛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對傅燮、蓋勳二人拱手謝道。

傅燮、蓋勳二人客氣地回應道:“舉手之勞,侯爺何足掛齒。”

高飛身後跟著的都是他的親隨,所以他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話,他繼續說道:“此言差矣,如果不是二位大人從中協助,隻怕我也無法成功。不過二位大人放心,一旦朝廷方麵追查起來,這件事我絕對不會連累到二位大人……”

“侯爺說這話就是拿我們當外人看待了,我們之所以不遺餘力的幫助侯爺,自然是懂得侯爺這樣做的目的。如果朝廷追查的話,我等二人願意和侯爺一起承擔,並且上書陛下,說明事情真相。”蓋勳急忙打斷了高飛的話。

高飛道:“可是連累了二位大人,我心裏還是感到很愧疚。”

傅燮道:“侯爺不必愧疚,如今我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我們決定幫助侯爺做這件事了,就不怕受到牽連,我等都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人,我相信陛下一定會體諒我們這樣做的苦心。最壞也不過是殺頭而已,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高飛聽到傅燮、蓋勳如此說話,便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左昌勾結羌胡叛亂的罪名弄成真的,反正死無對證,就算朝廷讓廷尉追究起來,隻要二位大人和我的供詞一致,相信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這樣一來,就可以免去了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而假傳聖旨的事情,也就更可以有說詞了,二位大人以為如何?”

傅燮和蓋勳兩個人都是仁人君子,這樣平白無故的誣陷別人的事情,隻怕他們骨子裏是做不出來的,可是現在命懸一線,何況左昌為人貪得無厭,他們也覺得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而送了性命實在不值,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二人眼睛裏迸發出了最為常見的默契,都一致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道:“侯爺說的在理,那我們就這樣定了。”

之後三人又隨便聊了聊,這一聊不要緊,高飛從傅燮和蓋勳的的話裏聽出來了他們對十常侍的諸多不滿,雖然不滿,可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每天都在皇帝身邊轉悠,又深受皇帝喜愛,就算有錯,也最多是罰點錢而已,而那些上本參十常侍禍國殃民的大臣,也就無一例外的被這些宦官給整死了。

高飛不喜歡東漢的官場,他也不想在京都裏混,縱使你是個三公九卿,可是也如同流水線一樣,走馬換任的事情經常出現,今天還是太尉,明天就可能是庶民了,所以他還是絕對在地方上為官是不錯的選擇,而且像遼東那樣的偏遠地區,就更是最好的選擇了。

遼東,他又一次不知不覺地想起了遼東,那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也是他牽腸掛肚的地方,他暗暗立下誓言,平定了涼州叛亂之後,他一定要去占領遼東這塊地盤。

太陽初升的時候,兩萬多的軍隊停歇在了路邊,奔走了一夜的他們都感到了疲憊,而且行軍的速度也比純騎兵要慢了許多,步卒們是用雙腳走路的,辛苦的程度自然比騎兵要多,可是高飛也不能丟下這些步卒,那可是一萬八千人啊。兩萬人的軍隊裏隻有兩千騎兵,其餘都是弓弩手、刀盾兵、長槍兵、長戟兵組成了步兵方陣,是正規的漢軍建製。

一夜撤離,高飛也不忘記派出斥候在後麵進行偵查,他必須知道背後的北宮伯玉的情況,他知道,北宮伯玉已經放出了狠話,不生擒他是不會罷休的,加上他從李文侯那裏了解到的北宮伯玉的性格,便不得不在行軍的同時,還要提防著後麵的追擊。不過,好在他現在有兩萬人馬,就算北宮伯玉追來,他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