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連續幾天的氣溫驟降終於開始爆發了,陰霾的天空中飄落著雪花,在這清冷的早上紛紛揚揚的飄下。高飛和所有的漢軍一起換上了傅燮、蓋勳從京兆尹那裏弄來的冬裝,在冬裝外麵罩著鐵甲,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臃腫。
下雪了,在高飛看來,這是個好事情,一旦雪降下來,或許涼州的叛軍就會暫時停止行動。正午時分,陳倉的城牆上隻有少許的士兵,其餘人都窩在甕城後麵的綿延十裏的各個軍營裏吃著暖和的飯。
縣衙裏,高飛正啃著熱氣騰騰的白麵饃饃,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湯,筷子裏正夾著鹹菜,剛放到嘴邊,還沒有來的急吃,便見麵前平靜如水的米湯突然出現了層層波紋,他的腳下也感受到了輕微的晃動。
“地震嗎?”高飛在心底暗自地揣測道。
不多時,晃動越來越劇烈,整個陳倉就如果在被人輕微的抖動著,高飛和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隨著陳倉西門的甕城那裏發出了急促的一通鼓聲,所有的人都立刻變得警覺了起來,是敵襲,叛軍發動襲擊了。
高飛連忙放下手中的食物,從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佩劍,綽上自己的遊龍槍,快步地朝陳倉西門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子龍、龐德、夏侯蘭、李文侯跟我來,周倉、管亥、廖化、盧橫,快帶著弓弩手上城牆!裴元紹、卞喜隨時做好救援準備,傅燮、蓋勳火速傳令城東大軍集結,叛軍發動敵襲了。”
聲音落下的時候,高飛已經跑出了縣衙,也不管後麵到底有誰跟來了,便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西門,登上了城樓。
城牆上的三百弓箭手已經紛紛滿弓待射了,他們的眼睛裏都是一陣驚恐,筆直的山道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如同滾滾的浪花一樣席卷著堆積起來的白色雪花,所過之處那些積雪都被黑壓壓的叛軍騎兵給淹沒了。
“糟糕!標記被雪淹沒了。”高飛看了一下城外的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找不到任何昨天布置好的各種武器的射程範圍。
雄健的騎兵隊伍沿著山道一路狂奔,一眼望不到頭,隻見從幾裏外的轉彎處不斷有叛軍的騎兵從那裏湧出來,而叛軍的前部也越來越逼近陳倉了。聽著雄渾的馬蹄聲,以及感受著大地的顫抖,高飛不難推算出來的敵人之多。
很快,叛軍的前部奔馳到了陳倉城外五百米的位置,在那裏勒住了馬匹,在萬眾的簇擁下,北宮伯玉和另外兩個戴盔穿甲的中年漢子走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侯爺,是邊章和韓遂!”李文侯和趙雲、龐德、夏侯蘭四人陸續來到了城樓上,看著叛軍萬馬奔騰的樣子,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北宮伯玉的出現李文侯這才指著北宮伯玉身邊的兩個漢子對高飛說道。
高飛仔細地看了一下北宮伯玉身邊的兩個人,中間的那個人眼窩深陷,鼻梁高高隆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盯著自己,下頜上掛著一副發黃的山羊胡子,從麵相上看,倒有幾分儒雅。最左邊的那個人則是一個濃眉大眼的虯髯大漢,身材極為魁梧,雖然騎在馬背上,但是修長的雙腿卻空蕩蕩的懸在半空,幾乎要挨著地麵了,讓人看著極為不舒服,似乎是座下那匹馬無法托起他的身體一樣。
“哪個是韓遂?”高飛打量完那兩個人之後,便問李文侯。
李文侯指著中間的那個人道:“他就是韓遂,左邊的是邊章。”
未等城樓上的人有所動作,便見北宮伯玉從背後的馬鞍上解下了一個血淋淋的布袋,用力向前一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從布袋裏滾落出來三顆人頭來,而且尚有一些人頭還在袋子裏。
北宮伯玉策馬向前走了幾步,指著城樓上的高飛大聲叫道:“高飛!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派出的十八名斥候,如今我給你送回來了,哈哈哈!”
高飛對於叛軍突然兵臨城下也很納悶,此刻見到這些人頭,便足以解釋了這幾天為什麼一直沒有消息從涼州方麵送回了,原來都死在了叛軍的手裏。他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聽見北宮伯玉繼續朝城樓上喊道:“李文侯,你個叛徒,枉我拿你當兄弟,沒想到你居然投靠了漢軍!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夥,快快下來與我決一死戰!”
李文侯皺起了眉頭,緊緊地按住了自己的腰中懸著的馬刀,向著高飛抱拳道:“侯爺,我與北宮伯玉好歹也是相識一場,我們曾共同發下誓言,同甘共苦,如今我背信在先,與北宮伯玉之間必須有個交待,還請侯爺準許我出城迎戰。”
高飛見李文侯已經打定了注意,他也不再阻攔,隻輕輕地道:“既然你的主意已定,我也不攔你了,還請多加小心!”
李文侯“諾”了一聲,便下了城樓,單騎出城,來到了城牆下麵,向著北宮伯玉拱手道:“北宮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