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盾牌組成的牆壁正以緩慢的速度向前推進,高飛和四百個舉著盾牌的士兵一樣,挽著盾牌的手臂能夠感受到箭矢帶來的衝擊,他們踏著齊整的步子,踩在白色的雪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城牆。

前行了二百米後,高飛估摸了強弩的射程,便隨即大聲喊道:“夏侯蘭、裴元紹,放箭!”

黑色的盾牌立刻被撤換了下來,露出了一片極大的空隙,手捧著弩機的強弩手開始朝城牆上發射著弩箭,與此同時,弓箭手也射出了他們扣住的箭矢,四百箭矢朝城牆上的叛軍飛去,而城牆上叛軍的箭矢也朝城下射來,黑色的盾牌還沒有來得及架上去,便聽見十幾個弓弩手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有的被射中了眼睛,有的被射中了肩窩,有的直接頭部中箭。

盾牌堵住了缺口,高飛回頭看見三個人已經死了,其他受傷的人都咬著牙,捂著自己的傷口,忍著強烈的痛楚。他看到的是一種堅韌不屈的軍人,傷口上雖然還在流著血,可是眼睛裏去依然冷漠,隻有麵向敵人的那一刻才將他們的凶狠給爆發出來。

“受傷的人都躲到盾牌下麵來,其他人射箭的時候注意點,盾牌手回盾的時候要將速度加快點,盡量避免人員的傷亡。我數到十以後,你們就開始射箭!”

高飛側著臉,將身邊一個左目受傷的人拉到了身邊,讓他舉著盾牌,自己則取下了他手裏的弩機,將弩箭裝進去後,半蹲了下來,然後將弩機朝上仰著,緩緩向後仰了一下頭,確定了城牆上叛軍士兵的位置後,便開始數數:“一……二……三……”

城牆上叛軍的箭矢仍然在不斷地朝著盾牆射來,高飛的耳邊能夠清楚地聽見城樓上指揮人員的大喊聲。他默默地數著數字,當數到十的時候,麵前的盾牌突然撤開了,他立刻扣動了弩機的扳機,一根短小而又鋒利的弩箭便被射了出來,帶著劃破長空的聲響筆直地射進了城牆上一個叛軍士兵的麵門。一波三百多支箭矢飛上了城牆,射倒了一片敵人,而他也同時看見密密麻麻的箭矢迎麵飛來,最後被及時回過去的盾牌擋在了外麵。

這一次大家配合的很一致,隻有一支箭矢意外地飛了過來,從一名士兵的頭頂上飛了過去,筆直地插進了雪地上,隻露出了尾部的羽部,當真是好險。受傷的士兵們忍受著疼痛的煎熬,換下來了舉盾牌的士兵,讓弓弩手得以補充。

“向右移動,一二一,一二一……”高飛想到孫堅那邊還有幾百刀盾兵,便想和他們聯在一起,組成一個堵更大的盾牆。他一邊喊著命令,一邊喊著訓練時的口號,那些受傷的士兵也能一致的跟著口號向右移動。

盾牆動了,起落一致,盾牌和盾牌之間緊密地連接在一起,絲毫找不出任何破綻。

“衝,給我衝上去,把雲梯給我快點搭上去!”孫堅一手揮動著手中的刀,一邊指揮著身邊的士兵,連續十數次的攀爬,換來的卻是不斷的傷亡,他憤怒的吼叫著,卻也無可奈何。

“轟!”

一方大石落在了孫堅左側的雪地上,砸的地上的雪混著泥土濺的到處都是,隻要那方大石再向右偏一點,孫堅就會被大石砸死在下麵。

孫堅回頭看了一下腳邊的大石,心有餘悸的他立刻向一邊跳了過去,操起地上一具屍首下麵的雲梯,大聲地嚎叫了一聲,便將雲梯給舉了起來,用雲梯開始揮打著城牆上的士兵,將那些弓箭手給逼退了幾個。他見這樣的方法有效,便丟下了手中的長刀,雙手舉著雲梯,開始沿著城牆下麵向兩邊不停的揮舞,哪裏有人露頭他就揮向哪裏,硬是以一人之力,逼開了一片城牆上的空地。

其他的人看見了,都受到了感染,紛紛從後麵的死人堆裏扒出來完好無損的雲梯,一個人舉不起來,就五個人一起舉,開始沿著城牆來回亂跑,剩下的一百多人則尋機將雲梯架了上去,然後舉著盾牌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開始攀爬城牆。

“給我瞄準那個人,射死他!”城牆上叛軍指揮弓箭手的人看見了孫堅的勇猛一幕,便立刻大聲喊道。

隨著那人的一聲令下,兩邊的弓箭手突然將射箭的目標都瞄準了孫堅,但聽見無數弦響,暴雨一般的箭矢便朝孫堅的左右兩側射了過去。

“噗、噗……”

箭矢穿進了人的身體,卻沒有射中孫堅,六個士兵看到了這一幕,便從四麵湧了過來,以他們的血肉之軀替孫堅擋住了那些箭矢,並且將孫堅牢牢的壓在了下麵。

“就是現在,放箭!”高飛湊準了時機,一聲令下,便見盾牌手撤掉了盾牌,弓弩手開始朝城牆上放箭,在叛軍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愣是射下來了一個空地。

城牆上候補的弓箭手立刻堵住了缺口,開始朝下麵的人一陣亂射,十幾個爬到雲梯一半的士兵又被射翻了下來。磨蹭了二十分的攻城,竟然沒有一點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