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蒼寥,巨大的夜幕下大地一片漆黑,方圓十裏內,唯獨興隆山附近燈火通明,白白的雪,鮮紅的血,嘶鳴的馬匹,鼎沸的人聲,以及夾雜著淒慘無比的叫聲,注定了這是一個寒冷而又不平凡的冬夜。

興隆山一片混亂,山上的漢軍和山下的叛軍廝殺在了一起,窄小的山道上布滿了黑壓壓的人,那些揮舞著彎刀的羌胡叛軍快速地衝上了山去,踏著厚到膝蓋的積雪,吸著清冷的空氣,呲牙咧嘴的呐喊著,露著猙獰的麵孔,麵對山上漢軍的箭矢毫無畏懼。

窄小的山道上,周慎指揮著漢軍的刀盾兵堵在了第一線,企圖阻止叛軍攻上來,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那些驍勇善戰的羌胡用他們手中的彎刀在屠殺著自己的戰士,手下的那些在平定黃巾之亂中的“精兵”在這些羌胡麵前不堪一擊,饒是有弓弩手在掩護著,可叛軍還是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山腰。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們這些臭胡虜!”周慎的麵部神經已經僵硬了,不是因為天氣的寒冷,而是因為心中的恐懼,看著馬上就要殺上來的叛軍,他一邊後退一邊歇斯底裏地喊著。

山腳下,邊章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看到山道上進展順利,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微笑,淡淡地道:“我在冀城失去的,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報”一名叛軍的斥候拉著長腔策馬從一邊趕了過來。

邊章扭過頭,直接問道:“快說!”

“啟稟將軍,漢軍在山後駐紮的曹操、孫堅兩部人馬已經出動了。”

“哈哈,韓遂算的可真準,果然來了。”邊章大笑了一聲,扭身對身後一個穿著戎裝的羌人豪帥道,“請酋長在此督戰,我自引兵去迎擊曹操、孫堅所部。”

聲音一落,邊章調轉了馬頭,大喝一聲便帶著一萬騎兵向山後奔騰而出。跑了不到一裏路,邊章赫然看見夜色中湧來了數千輕騎,以及騎兵後麵跟著的步兵。

“衝過去,擋住這些人!”

沒有陰謀,沒有詭計,有的隻是人與人之間最直接的較量。寒光閃閃的馬刀,奔騰的萬馬,極具暴力傾向的叛軍,就在一瞬間迎著漢軍的便衝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衝在最前麵的騎兵直接撞在了一起,頃刻間數百匹戰馬轟然倒地,數百名騎兵從馬背上掀翻了下來,落在厚厚的積雪中,還來不及翻身便被後麵奔馳過來的馬匹踏的血肉模糊。叛軍的彎刀、漢軍的大劍,在這一瞬間的衝撞之中立刻奪去了成千人的性命。

兩軍的相遇立刻讓這個沒有多寬的道路變得十分擁擠,鮮血在這群不同陣營的士兵中間不斷的噴湧而出,將這片厚厚的積雪渲染成了大紅的地毯,而且地毯仍然在不斷的向外擴散,混戰就此升級。

成群的馬匹擁堵在一起,成千上萬的人在一塊巴掌大的地方廝殺,雙方在第一線的將士們奮勇拚殺,當一個人倒下的時候,後麵隨即補了上來,這是騎兵和騎兵之間的較量,是漢人和羌胡之間的較量,沒有任何人因為畏懼而退縮,反而是愈戰愈勇,鮮血成為了他們最佳的產物。

孫堅、曹操的鎧甲上早已經布滿了鮮血,二人早已經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踏著厚厚的積雪,揮舞著手中的利刃,一刀一劍,相互配合,默契地斬殺著對麵衝過來的叛軍,一顆顆人頭在二人的刀劍之下墜落,斷臂殘腿在二人的麵前飛舞,如同瀑布般的鮮血在二人的眼中噴湧,那一刻,兩個人除了殺人還是殺人,任何擋住他們去路的人都要殺掉,不然的話,自己就會變成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屍體。

短暫的廝殺過後,叛軍占據了上風,人數眾多的他們很快將這批漢軍騎兵分割成了三個小部分,將漢軍的騎兵完全包圍了起來。邊章手提雙刀,亂舞成團,所過之處鮮血亂濺,他憑借著個人的武勇帶動著身邊的一千多名叛軍,讓那些叛軍成為了一個最具實力的戰爭機器。很快,戰爭變成了屠殺,邊章帶著那些叛軍將最左側的數百名漢軍騎兵給屠殺的一個不剩。

回過頭,邊章看到曹操、孫堅兩員身著盔甲的戰將就在正中間,身邊的一千多人圍城了一個小圈,凡是衝上去的叛軍紛紛死在了外圍的刀光劍影之下。他已經殺紅了眼,看到這一幕時,便抖擻了一下精神,縱身從馬背上跳了出去,利用他驚人的彈跳力淩空騰起,揮舞著雙刀便越過了十幾個人的頭頂,墜落在了曹操和孫堅的麵前。

曹操、孫堅見空中掉下了一個人,都是大吃一驚,那高達兩米的巨大體型對隻有一米六多的曹操和一米八左右的孫堅來說,絕對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二人來不及細想,舉起手中的刀劍便砍了過去,希望在邊章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將其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