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毒也受了傷,被箭射瞎了一隻眼,饒是他挺了過來,不然的話,早死了。現在的於毒臉上係著一條繃帶,將瞎了的右眼遮蓋了起來,躺在一塊岩石上,有氣無力地道:“我說孫老二,當初投靠主公我可是全看在你的麵子上,就算我們現在帶著兄弟們回冀州的話,冀州就能容得下我們嗎?糧食一吃完了,還不是要去搶?而且要對付的官軍要比田韶的人多的多,我可不想在餓肚子了。”

孫輕道:“可是已經三天了,主公的軍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我看他壓根就是想讓我們死在山裏,等我們都打沒了,把田韶的部隊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肯出手。”

褚燕怒目相對,惡狠狠地看著孫輕,吼道:“你再說主公一句壞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你褚燕啥時候變得如此忠心了?別忘記了,當初老當家的還不是你殺死的?”孫輕冷哼了一聲,將以前的事情翻了出來。

褚燕怒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搶來的東西他自己獨吞,從來不分給兄弟們。這件事你不是也有份嗎?”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都自家兄弟,吵什麼吵。田韶的軍隊就在山外,你要是不想被他們找到我們的藏身之所,就給我安靜點。這裏山路難走,主公要帶大軍來,肯定很有困難,耽誤一些時間也是應該的。現在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咱們再幹一仗,這次不消滅田韶一兩千人,我他娘的把這隻眼珠子也給摳了!”於毒坐了起來,衝褚燕和孫輕喊道。

褚燕不再說話,孫輕也不再鬧騰了,兩個人看著周圍正在休息的兄弟,傷的傷,殘的殘,他們還真希望高飛的大軍能夠快點來。在山裏亂轉悠,和田韶的部隊藏著打,是很消耗體力的,而且田韶的軍隊也很多,打到現在還有一萬一千人,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如今已經是五月的天氣了,山裏到處是盛開的梨花,嫩綠叢中,花香襲來沁人心脾。褚燕他們所藏身的這個山穀梨樹頗多,爛漫的梨花處處可見,褚燕美其名曰將此山穀取名為梨花穀。

距離梨花穀直線距離不到三裏遠便是一片極大的空地,田韶和他的軍隊都駐紮在這裏,從山下一直到這裏,每向山上占領一處空地,他就會設下一個營寨,以防止褚燕等人從山中逃跑了。

田韶坐在營帳中,午後的陽光雖然有點毒,但是在山上,涼風習習,鳥語花香,倒是一點也感受不到炎熱,反而會覺得有一絲涼意。然而,田韶的心情卻是急躁的,和褚燕等人交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將他們全部包圍在這座山裏了,卻無法立刻將其剿滅,騎兵上不來,步兵行動慢,一連三天基本上每天都在遭受著山賊的突襲,除了今天早上他設下了一個圈套外殺死了幾百賊兵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他的士兵在陣亡。

喝了一口酒,使得自己心裏更加的急躁,他扯開了領子,露出了白胖胖的胸膛,衝帳外喊道:“人都死哪裏去了?”

帳外進來了一個親衛,當即應道:“大人有何吩咐?”

“再派人去催催,為什麼糧食還沒有到,在過兩天,我們就要斷糧了,這個公孫昭是怎麼辦事的,來了之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諾!”

田韶再倒了一杯酒,卻發現酒壺裏的酒連一杯都倒不滿了,他將那小半口喝下去之後,恨恨地將酒壺摔在了地上。地上是堅硬的岩石,酒壺一經碰撞便摔得粉碎,發出了一聲脆響。他掀翻了麵前的桌子,衝外麵大聲喊道:“酒呢?快拿酒來!”

從帳外進來了另外一個親衛,一臉的窘迫,緩緩地道:“大……大人,這……已經是最後一瓶酒了!”

田韶有氣沒地方撒,指著那個親衛道:“去!把小翠喊過來,讓她快點過來伺候伺候我,你們這些廢物,平時我都白養你們了?還有那個公孫昭,幹什麼事情都慢吞吞的!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叫小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