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了大地,高飛帶領著自己的兵馬緊緊地跟隨著呂布,一直保持在二十裏的間隔之間,並且不斷地派出斥候到前方打探消息,而沿途所經過的地方也越來越濃烈地聞到了血腥味,甚至還能在死人堆裏扒出一些受了重傷將要奄奄一息的並州兵。
高飛留下隨軍的軍醫負責照料傷員,並且派遣一百名士兵進行護衛,讓他們緩慢地跟隨在後麵,將傷員抬到洛陽。
連續一天的走走停停,讓士兵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此時每個人的心裏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因為從所經過的戰場來看,前方的戰鬥已經變得尤為激烈了,並州兵的屍體也能隨處可見。
高飛正坐在官道邊上的樹林裏,背靠著一棵大樹休息,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掛著清寒的月亮,微風拂麵吹過,他感到了一絲涼意,而樹葉也開始變得暗黃,甚至都自然脫落了下來。
“已經八月中旬了,必須盡快結束這些事情回到幽州,在外麵待的越久,我對幽州就越不放心。”高飛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述說著什麼。
身邊賈詡聽了以後,便走了過來,對高飛道:“主公,一個月,再有一個月就必然能夠回到幽州,如今我們已經走了幾百裏路,離洛陽也越來越近了,明天一早必然能夠兵臨洛陽城下。”
高飛道:“子龍,沿途一共收集了多少錢?”
趙雲站在高飛的背後,一身俊朗的他此時臉上也沾上了一些滄桑,躬身道:“不是太多,隻收集了幾十萬,這些西涼兵的身上很少有帶錢的,就這些還是從毀棄的輜重車上翻出來的。”
“幾十萬錢,也不過是幾十斤金子而已,看來董卓沒少克扣軍餉,現在正處於戰爭的時候,洛陽的物價肯定飛漲,這幾十斤金子根本不夠我們給馬匹買草料的。”高飛帶著一絲憂慮,“算了,不用再設路障了,也不用再去收集錢財了,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全軍進發,也是時候去幫助呂布的並州兵了。”
又歇息了一會兒,高飛帶著所有的人開始上馬,一聲令下之後,便開始朝前麵奔馳而去,再也不用去理會那沿途的死屍了。
越朝前走,高飛等人越能感覺到前方所帶來的死亡氣息,奔馳了十幾裏路後,但見正前方火光衝天,便下令部下加速前進。
正前方五裏,有一處小村莊,村莊四周著火,一撥西涼兵被包圍在村莊裏突圍不出,而呂布所率領的西涼兵則在外圍不住地朝村莊裏扔火把,看見有人從村莊裏出來,就通通射殺。
火光衝天,並州兵略帶疲憊的臉上都露著極為恐怖的猙獰,在火光的映照下,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斑斕的紅色,身上、馬匹上都帶著濃厚的血腥味,讓人看了以後感到十分的驚怖,仿佛這是一支來自地域的騎兵,是來到人間散布死亡的。
“給我燒!”呂布揮著方天畫戟,毒蛇一般的雙眸裏射出的目光足以殺死一切,他親自彎弓射箭,隻要看見有人從火海中衝出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一箭朝那人的麵門射去,將他一箭射進火海裏,任由那烈火將其焚燒。
火海中,西涼兵都各個如同驚弓之鳥,拚死向外衝殺,一些人被烈火焚身,還爭先恐後的從村莊裏衝出來,不是為了活,而是為了求一個解脫。
慘叫聲不絕於耳,痛苦的呻 吟聲也夾雜其中,熊熊大火以燎原之勢開始向外擴散,讓火勢變得越來越大,隻過了一小會兒功夫,那片火海便將整個村莊吞噬,裏麵的西涼兵掙紮著從火海中爬出來,被燒的焦黑的手臂伸到一半時便不再動彈,僵硬在了那裏,被烈火逐漸吞噬。
很快,村莊裏再也聽不見有喊聲了,隻聽見烈火焚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以及聞到那股被燒焦的糊味。
這時,高飛的部隊才趕到了這片火光衝天的地方,看到呂布已經集結了剩餘的五六千並州騎兵,便招手喊道:“奉先兄,請留步!”
呂布正要出發,見後麵的官道上追來了一撥軍,回頭看見是高飛,便調轉了馬頭,迎了上去:“原來是高將軍,不知高將軍為何來的如此遲緩?”
高飛看了看那片被烈火吞噬的村莊,和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西涼兵的屍體,便已經知道了戰況。他朝呂布拱手道:“奉先兄勿怪,我一路追了過來,然而沿途屍體遍地,我必須進行一番處理,否則的話,要是引發了瘟疫,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而且我還收留了不少奉先兄的傷兵,所以來的比較遲緩。”
呂布毫不以此為然,他仗著自己一身的武勇,率領高順、曹性、薛蘭、李封四人一路追殺到此,雖然遇到董卓軍的層層堵截,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危險,他率領的並州健兒如同虎狼一般撲向了驚慌的西涼兵,總是以風卷殘雲之勢進行突破。好不容易追擊到此處,竟然中了郭汜的埋伏,被一萬步兵包圍在了村莊裏,他指揮若定,率軍突圍,郭汜見狀便逃之夭夭。於是他便反過來將這支群龍無首的隊伍全部驅趕到了村莊內,放火全部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