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現在,二公子還在府裏等著呢!”
韓猛扭頭看了一眼城外的燕軍,麵色漸漸恢複了平靜,話音很淡地說道:“麻煩你回去轉告二公子,韓猛公務纏身,無法去見二公子了。至於二公子什麼答謝之類的,我看就免了,不過二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轉告二公子,就說我韓猛隻是做了應該做的,讓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斥候聽到韓猛拒絕了袁熙的邀請,也十分清楚韓猛的為人,雖然麵帶難色,卻也不得不向韓猛拜別:“韓將軍的話我會轉告二公子的,那在下就告辭了。”
韓猛見那斥候轉身要走,便急忙叫道:“等一下……”
“韓將軍還有何吩咐?”斥候扭頭再次拜道。
韓猛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塊金子,放在了那斥候的手中,輕輕地道:“這個你拿去,幫我去一趟大牢,打通一點關節,讓獄卒好好的對待沮授,現在唯一能夠拯救鄴城的也隻有他了。”
那斥候推辭道:“韓將軍放心,二公子自會處理的,這金子在下萬萬不敢收……”
韓猛突然瞪大了眼睛,朗聲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有錢能使鬼推磨,二公子雖然身份尊貴,可對付那些油腔滑調的獄卒,就得用這最簡單的方法。二公子的錢財支度一向從侯府的府庫支出,那府庫的日常管理都歸郭圖節製,不能因此引起了郭圖懷疑,懂嗎?”
“懂……懂……韓將軍深謀遠慮,在下佩服,在下這就回去向二公子複命。”
“還有,讓二公子別再竊取了兵符了,一旦被主公知道了,輕則囚禁,重則入獄,二公子現在是唯一一個能夠和沮授見麵的人了,你去讓二公子幫我問問沮授,就說並州的呂布來了,和高飛聯手攻打鄴城,而且敵軍圍而不攻,企圖讓我軍士氣懈怠,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解除眼下的困局。”韓猛雙手扶著城垛,目光眺望著外麵正在挖掘深溝的燕軍,輕聲地道。
那斥候“諾”了一聲,立刻便帶著韓猛給的金子下了城樓。
韓猛看著遠處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陣感傷,自言自語地道:“張郃,看來這次是你我之間真正的較量了,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一定不會!”
話音落下沒多久,韓猛的臉上便浮現出來了絲絲鐵青,一扭頭便大聲喊道:“來人!”
一個偏將立刻迎了上來,那偏將當即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韓猛道:“讓張南替我跑一趟西門,去見文醜,問問文醜可有對付晉軍之策!”
“諾!”
………
袁熙焦急地等在府中,他派出去的人也回來了,並且轉達韓猛的話語。聽完之後,他便問道:“韓將軍還有其他什麼話沒有?”
被袁熙派出去的充當斥候的奴仆回答道:“沒了,小的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這是韓將軍給的金子……”
袁熙道:“韓猛一心為公,隻可惜父親卻不重要,反而將大權交給了郭圖、審配二人,真是我軍的一大損失……”
“主人,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袁熙道:“你拿著著金子去打通牢房裏的一切,讓獄卒好好的照顧好沮授,我必須再去見一個人,隻要有他幫忙,沮授就會脫獄,鄴城也許就不會被攻破。”
“主人,難道你想去見文醜?”
袁熙點了點頭,緩緩地道:“事到如今,除了文醜,已經沒有其他人願意冒著風險去救沮授了。”
“主人,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牢房打點一切。”
袁熙“嗯”了一聲,也一並出了府,騎上一匹快馬,便朝文醜駐守的西門跑了過去。
深夜的鄴城內一片冷清,燕軍、晉軍聯手攻打鄴城,城外屯駐了九萬多燕軍,三萬晉軍,遠遠超過了趙軍在鄴城內的兵力,鄴城內的百姓對戰爭都感到了一絲恐懼,所有人都躲在了家裏不敢出來,就連白天也很少外出,昔日繁華的鄴城登時變得一片寂靜。
時值深夜,烏雲蓋月,更夫敲響了亥時的時令,幽暗靜寂的鄴城街道上,年僅十五歲的袁熙穿著一身便衣策馬向西門奔馳,馬蹄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十分的響亮,猶如黑暗之神在夜裏敲響的鼓點一般。
袁熙騎著馬剛剛轉過一個拐角,突然從西麵八方湧出來了一撥披著鐵甲的士兵,火光也從四方冒了起來,一員騎著馬匹的小將身披亮銀鎧甲,頭戴銀盔,手中拎著一杆長槍,正一臉笑意地從士兵中湧現了出來。
袁熙見士兵將他團團圍住,又見那小將騎著馬走了出來,便急忙勒住了馬匹,瞪大眼睛問道:“顯甫,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