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臧霸站在濟南城的城樓上,眺望著城外插滿“魏”字大旗的軍營,他的心裏是無比的羞愧。

“大哥,已經三天了,曹操隻圍城,卻並不攻城,到底有什麼用意?”昌豨站在臧霸的身邊,看了一眼城外魏軍大旗迎著微風飄展,他不解地問道。

臧霸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體,看著站在身邊的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五位結拜兄弟,便略帶著一絲愧疚地道:“曹操頗會用兵,我自愧不如,但是我卻害的你們也跟著我一起被圍了起來,心中總是覺得愧對你們。但使我們兄弟有一人在外,曹操何敢如此猖狂?”

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五個人都沒有說話,在心裏卻將曹操謾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就在幾天前,曹操追擊袁譚受到臧霸在黃河渡口的堵截,率部返回黃河南岸,由於幾天時間裏都和袁譚在激戰,士兵疲憊不堪,無奈之下,隻能暫時駐紮在祝阿縣野井亭一帶休整。讓曹操沒有想到的是,臧霸卻率部南渡,瘋狂地搶占濟南郡各縣,而先行過河的魏延也占領樂安郡。

曹操不用問就知道這是高飛的暗中授意,他當機立斷,立刻發兵濟南城,將僅有一千人的臧霸圍困在濟南城裏,又故意放出消息,讓駐守在濟南其他各縣的兵馬前來支援臧霸,隻一天時間,萬餘名燕軍士兵便從濟南各縣前來支援臧霸。

曹操讓部下故意放這些士兵入城,等到燕軍士兵全部入城之後,他便立刻采取了行動,在濟南城東、西、南、北四門各立下一座營寨,並且築起了一道土牆,將燕軍全部包圍在了濟南城裏,卻隻圍不打。他又讓人假扮燕軍斥候,到冀州去給高飛送信,目的就是想逼迫高飛主動讓出青州。

正當臧霸、昌豨、尹禮、吳敦、孫觀、孫康等人還在心裏謾罵曹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便看見從魏軍的營寨裏馳出了一匹快馬,那匹快馬的馬背上馱著一位重量級的人物,體型寬大健壯,一臉的橫肉,正是曹操帳下的貼身近衛許褚。

許褚騎坐在馬背上,環抱著雙臂,兩條腿緊緊地夾著馬肚,身體隨著馬匹的奔跑一起一伏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他單馬向前奔馳到了離護城河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他那聲如洪鍾的嗓音大聲喊道:“我乃魏侯帳下宣義校尉許褚,城中的臧霸給我聽著,魏侯一向待人寬厚,又愛惜人才,隻要你肯出來投降,魏侯一定會重用你的,而且之前和我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們已經被我軍團團包圍住了,根本沒有突圍的希望,何必做無謂的掙紮呢?”

臧霸站在城樓上聽的仔仔細細的,他見許褚前來勸降,便揚起了一絲微笑,朗聲回答道:“請你轉告魏侯,我臧霸已經選擇了燕侯,就不會背棄他,你也少廢口舌了,我是不會投降的,魏侯要是有能耐的話,不妨來攻城試試,我臧霸和燕軍一萬多名將士願意和此城共存亡!”

許褚聽到臧霸的回答,皺了一下眉頭,轉身策馬便走了,騎著馬兒慢悠悠地回到了魏軍的大營。

魏軍大營的寨門前,曹操靜靜地等候在那裏,看到許褚一臉沮喪地回來了,也不再問了,轉身朝軍營裏走了進去。他一邊走,一邊對跟在後麵的戲誌才道:“臧霸是一員良將,隻可惜不為我所用。派去冀州通知高飛的斥候回來了沒有?”

戲誌才道:“尚未歸來,主公還需等待一會兒,濟南城裏並沒有多少糧草,隻需要再圍上幾日,城中自然會斷糧。另外,斥候來報,魏延率部從樂安郡前來馳援臧霸,主公準備如何對付此人?”

“魏延?”曹操問道,“何人也?”

戲誌才道:“就是前些日子跟著許攸一起到昌邑的那個隨從,聽說他也是燕雲十八驃騎之一……”

“原來是他,那小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威武,若魏延到來,用老辦法,放他入城,再行包圍,管他有何能耐,都讓他和臧霸一起餓死在濟南城裏。”曹操輕描淡寫地道。

戲誌才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吩咐李典、樂進二人。”

曹操點了點頭,道:“是高飛不仁在先,說好了我取青州,他卻派遣臧霸來攪亂,也就別怪我不義了。軍師,派人去趟臨淄城,讓劉備到這裏來,隨我一同攻取濟南城。”

戲誌才笑道:“主公英明!”

……

官道上煙塵滾滾,高飛騎著烏雲踏雪馬在前,身後趙雲、黃忠、徐晃、龐德連同兩萬騎兵緊緊相隨,萬馬奔騰的場麵是何等的壯觀,所過之處人皆避之。

“我軍現在到哪裏了?”高飛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問道。

趙雲的家鄉在常山真定,是冀州人,對冀州和周邊州郡的地理較為熟悉,當即答道:“啟稟主公,我軍剛過繁陽縣。”

“離頓丘還有多遠?”高飛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