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穿著一件長袍,臉色暗黃,形如枯槁的他騎在馬背上輕輕地慢跑著,來到護城河邊的時候,便停住了馬匹,向城樓上站立著的臧霸拱拱手,朗聲道:“臧將軍別來無恙?”
臧霸見戲誌才親自到來,便顯得十分的恭敬,客氣地朝戲誌才拱拱手,回禮道:“臧霸一切安好,隻是先生似乎比一年更加糟糕了?”
戲誌才笑道:“多謝臧將軍關心,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撐個幾年。”
臧霸對戲誌才並布陌生,當初曹操騎兵攻打徐州為父報仇的時候,就是戲誌才獻的計策,占領了徐州不說,就連他也被打的大敗。他見戲誌才親自策馬而來,便問道:“先生此來,絕非是為了敘舊吧?”
戲誌才點了點頭,緩緩地道:“臧將軍說的不錯,我來這裏確實是有要事,我家主公想……”
臧霸不等戲誌才的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戲誌才的話,朗聲道:“先生若是來勸降的,就不必多費口舌了,還請回去,我臧霸是不會投降的。”
戲誌才笑道:“臧將軍,我不是來做說客的。我隻想告訴臧將軍,我家主公想和臧將軍單獨見上一麵,不知道臧將軍可否同意?”
“曹操想見我?”臧霸狐疑道。
戲誌才點了點頭,笑道:“正是。我家主公敬佩臧將軍的為人,說臧將軍是個忠義無雙的人,很想近距離一睹將軍的尊容,順便喝上兩杯小酒,敘敘舊,等敘舊完了,再開打不遲。”
臧霸聽後,心裏暗想道:“這曹操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我和曹操沒什麼交情,也就沒有什麼好敘的了,他若來見我,便可自來,不必擺什麼鴻門宴。”臧霸很堅決地回答道。
戲誌才道:“臧將軍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我家主公擺的並不是什麼鴻門宴,隻是想認識一下臧將軍而已。我家主公說了,這次是單獨會麵,雙方均不能帶兵器和隨從,隻有你和我家主公兩個人。臧將軍,難道這你還不夠放心的嗎?再說,我家主公和你的主公是兄弟,感情深著呢,這次包圍濟南城,也是出於無奈,更是一場誤會,所以我家主公想化幹戈為玉帛,兩軍商討一下,然後各自罷兵,豈不是很好嗎?”
臧霸聽完戲誌才的話,便尋思道:“曹操明顯已經占據了優勢,隻要再圍城一天,我軍就會斷糧,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嗎,為什麼他這個時候要提出來見我商討?難道是主公率領大軍已經渡河,曹操害怕了起來不成?”
戲誌才見臧霸在思量著問題,便又問道:“臧將軍,你意下如何?”
臧霸道:“好,你回去轉告曹操,就說我臧霸赴約了,今日午時,濟南城下。”
戲誌才得到了臧霸的答複後,又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調轉馬頭走了。
吳敦看著戲誌才遠去的背影,拱手道:“大哥,這應該是曹操的圈套,你不能去啊。”
臧霸道:“不管是不是圈套,我都不能讓曹操把我看扁了,正好我也想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如果是真的願意和我軍繼續友好相處,而我拒絕的話,無疑是給主公多增加了一個敵人。”
吳敦聽後,也不再勸解,抱拳道:“我們都聽大哥的。”
……
戲誌才回到軍營後,將臧霸的答複告知了曹操,曹操聽後,便道:“他還說什麼?”
“沒了,他就說了這麼多。”戲誌才回答道。
曹操冷笑了一聲,道:“這個臧霸,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他了,如果當初他前來投靠我的話,也許青州、徐州就可以完全交給他鎮守了。現在倒好,倒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侍立在曹操身邊的典韋道:“主公,那屬下把他給殺了。”
曹操道:“嗬嗬,說的輕巧,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讓你殺了他。”
典韋不再吭聲,而是繼續侍立在曹操的左右。
曹操則指了指戲誌才,緩緩地道:“準備一個上等的酒宴,在營寨和城池之間擺設一張桌子,我倒要看看,高飛讓臧霸帶兵進青州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戲誌才“諾”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將近午時,戲誌才已經按照曹操的規定做好了布置,在濟南城和營寨中間架設了一桌酒席。
臧霸站在城樓上,向遠處眺望,隻見曹操獨自一人沒有攜帶任何兵器從魏軍營寨中走了出來。
“大哥,是曹操,他還真的是一個人來了啊。”吳敦指著遠處的曹操喊道。
臧霸看的仔細,當即吩咐道:“吳敦,你守衛此門,我出城一趟。”
吳敦道:“大哥多加小心!”
臧霸點了點頭,直接下了城樓,把身上的武器全部解除了,讓士兵打開城門,放下吊橋,這才走出了城門,徑直朝曹操走了過去。
曹操已經坐在了擺設酒宴的胡凳上,看著從對麵走過來的臧霸,便拱手道:“沒想到我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麵,是在這種場合下。臧將軍,別來無恙吧?”
臧霸占據泰山那會兒,曹操曾經多次派人去招降臧霸,但是臧霸一直沒有投效曹操,他認為曹操隻是在利用他占據的有利地形而已。他客氣地拱手道:“承蒙魏侯關照,臧霸才得以存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