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高飛、甘寧、左慈都在喬府借宿了一夜。
入夜後,左慈盤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雙眼緊閉,調息養神,一派道家宗師的模樣。
忽然,一道青煙從開著的窗戶裏飄了進來,直接落在了左慈的麵前,立刻化成了一道人影。那人童顏鶴發,身形枯蒿,左手拿著一柄拂塵,身穿太極八卦道袍,右手手掌朝上直立,身子微微欠了一下,緩緩地說道:“無量天尊!”
左慈睜開了眼睛,看到那人影後,便下了床,手掌向前微微一推,隔開將床邊的兩個胡凳給推到了那白衣道人的麵前,微笑著說道:“師兄請坐。”
那白衣道人沒有動彈,反而打量了一下左慈,問道:“師弟可有要事?”
“如果沒有要事的話,又怎麼敢勞煩師兄呢?還請師兄坐下,細細詳談。”
白衣道人須發皆白,眼窩深陷,兩邊的太陽穴凸起,直接坐了下來。他和左慈麵麵相覷一番後,便主動問道:“師弟有何要事,盡管細細道來。”
左慈緩緩地說道:“我與師兄、張角共同拜師於南華山下,同修《太平清領道》。師父、師兄,以及我都主張太平、平等的道家方式,卻不願入世。於是師父便以三卷《太平要術》傳授給張角,讓張角代天宣化,普救世人,來實施‘東皇太一’的道教綱領。然而,張角太過急躁,黃巾倉促起義,以至於身敗名裂。今日我叫師兄來,也無非是想和師兄一起,重新興複我道家學說,不知道師兄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白衣道人笑道:“師弟你也知道,自師父化羽成仙之後,我便潛心修煉,不再過問世事,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夠化羽成仙,其餘並不過問太多。我聽聞漢中的張修、張魯兩兄弟的五鬥米道被馬騰勒令解散,徒眾也大多演變成為馬騰的部下,不知是否確有此事?”
“確有此事。如今天下紛爭,諸侯相互爭霸,大漢早已經名存實亡,在我看來,應當是我道家興起之時,然而,單單憑借著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興盛道教,加上道教流派分支眾多,也很難統一起來。所以,張角之黃巾起義也好,又或是張修、張魯兄弟盤踞一方也罷,都不足以使得道教興盛,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借助諸侯統一天下的優勢,興盛我道教。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隻要師兄能夠從中襄助一二,興複我道教必然不會遙遠。”
白衣道人聽後,便問道:“師弟所指,莫非是燕王高飛嗎?”
“正是此人。昔年我曾經雲遊四方,閱人無數,在遼東偶遇此人,我便算上一卦,卦象上顯示此人有早晚會登上九五之尊,而我夜觀天象,知道他是紫薇帝星托世,這才傾力相助。此人雄才大略,蓋天下無出其右者,而今也已經成為了北方的霸主,平定中原,一統天下之時也不久矣,不知道師兄可否願意襄助一二,讓此人統一天下的步伐更快一步?”
白衣道人的心裏也很是澎湃,修道之人雖然說不過問世事,但是卻離開不了塵世,凡塵之中的是是非非都與之息息相關,戰亂頻繁,百姓流離失所,作為修道之人,自然看不過去,可是他們卻又顯得無能為力,隻能避世,自欺欺人。加上最近幾年道教所領導的兩大分支陸續衰敗,更使得他心灰意冷。
可是,今天他聽到左慈的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問道:“那師弟想讓我怎麼幫?”
“以師兄在江東之大名,若是師兄願意在江東廣收門徒,想必百姓趨之若鶩。吳王孫堅雖然是頭江東猛虎,但才略不及燕王,其子孫策雖然也驍勇果敢,與其父無疑,此二人隻能算是一時梟雄,早晚必會被燕王所擒。燕王表麵上和吳王以兄弟相稱,但是此人內心卻並非如此,隻是借用兄弟之情利用孫堅罷了。一旦燕、吳大戰,師兄便可以率領門徒投效燕王,在吳國內部舉事,裏應外合,東吳必然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奪下。不知道師兄意下如何?”
“想我師兄弟三人,修道於南華山下,如今張角師弟已經離去,而斬殺張角之人,正是當今的燕王高飛,師弟卻為何要轉而投效燕王呢?難道十數年的同門情誼,就可如此屏棄嗎?”白衣道人歎了一口氣,問道。
左慈道:“師兄此言差矣,張角不識時務,憤然起義,沒有統一的統籌和調度,隻憑借著信徒眾多,豈有不敗之禮。高飛斬殺張角在先,卻並未如同其餘官軍一樣將黃巾信徒盡皆屠戮,而收留了不少黃巾將領,周倉、廖化、卞喜、夏侯蘭等人如今都已經成為了燕國的大將,可以說,燕王並不忌諱。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幫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