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尤靜嫻自己便紅了臉,蕭玉嬋也笑道:“這小子平日裏可是乖張得很,今天見了夫人,倒是有樣兒起來了。”
“許是有緣吧。”尤靜嫻脫口而出,正說話間,連枝進來說:
“夫人,溫太醫過來了。”
尤靜嫻臉一僵,把琦哥兒遞還到蕭玉嬋手中,“我叫人備下了些點心,溫太太先過去坐著,我隨後便到。”
說著,尤靜嫻又揚聲對連葉道:“好生招呼溫太太和溫小公子。”
連葉聞聲上前招呼蕭玉嬋抱著兒子去了前廳,溫實初待眾人皆退下後,方吞吞吐吐把玄清的身體狀況說了一下。尤靜嫻頓時覺得如同數九寒天裏被人兜頭兜腦潑了一身冰水一般,過度的震驚讓她的膝蓋有些發軟,她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半晌方喑啞了聲音道:
“我身子不爽,不能招呼溫太太了,溫太醫且請回吧,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溫實初充滿同情地看了尤靜嫻一眼,拱手告退。
回溫府的馬車上,蕭玉嬋忍不住問溫實初究竟發生了什麼,溫實初歎了口氣,
“鎮國中尉他……恐怕在子息上艱難些,不光這個……他還……”
“還怎麼?”蕭玉嬋好奇追問。
溫實初有些尷尬,“反正就男人嘛……床笫之間……不太管用……”
蕭玉嬋臉一紅,本能地在溫實初手臂上輕輕擂了一拳,“你們男人最最愛這些混話!”
說著又歎了口氣,“不過這可苦了他夫人了,方才夫人抱著咱們琦哥兒,我看她很是喜歡孩子的樣子。”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怎麼說?”蕭玉嬋眼前一亮,溫實初看著她眼睛放光,便知道她動了心思,隨手為她理了理被琦哥兒抓得發皺的衣領,
“用藥,也許能夠有幾分希望,隻是這樣孕育的孩子,胎裏本就弱,很容易有閃失。縱是養了下來,也得精心護持著才能保一世平安。”溫實初的聲音裏充滿了猶豫,
“婦人生產,本來就是鬼門關裏走一遭的事,中尉夫人未必願意呢。”
“那可不一定,”蕭玉嬋輕聲道:“我是身子骨結實,可如果是為了實初哥哥生孩子,我死了也是心甘情……”
蕭玉嬋話沒說完,已經被溫實初捂住了嘴,“呸呸呸,好好兒的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你會長命百歲,咱們寶哥兒、珍姐兒、琦哥兒,咱們一家人都會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我還等老了你扯著我的胡子罵我老頭子呢!”
“嗯。”蕭玉嬋抱著孩子,沒法撲進溫實初的懷裏,隻好偎依在他肩上。琦哥兒不知道被溫實初突然提高音量嚇到了,直接一巴掌就糊在了親爹的臉上。
接下來連著三天,尤靜嫻都推說身子不爽,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見人,一應事務都推給了連枝和連心先對付著,自己隻是悶在屋子裏默默哭泣。玄清過來看了一回,隔著門跟尤靜嫻說了幾句話便去了連瑣屋子裏,接下來他又去留歡閣待了兩日,在那裏尋找哪怕隻有一絲跟劉令嫻長相類似的女子。
尤靜嫻推開門的時候,整個人憔悴地幾乎要脫了形,連葉一見,心疼得眼淚珠子大顆大顆滾落下來,連枝也紅了眼圈,
“小姐……這又是何苦……”
尤靜嫻扶住連葉連枝的手,聲音平靜中透著嘶啞,“吩咐廚房燒水,我要洗澡。”
梳洗打扮完之後,尤靜嫻攬鏡自照,從容指揮,“這個玉簪太素淨,換那個點翠嵌寶的。”
連枝依言為她插戴好,尤靜嫻又拿著靶鏡細細看了一遍,方道:“這樣倒也罷了。”
廚房裏早就準備好清粥醬菜並幾樣精致點心,秋蓮秋榆服侍著尤靜嫻用了一些,尤靜嫻方道:
“連枝連葉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告退,尤靜嫻手指輕輕滑過茶盞,聲音波瀾不驚,
“昨兒,溫太醫的意思是,咱們爺恐怕難有子嗣了。”
連葉臉色一白,脫口而出,“那夫人可怎麼辦?”
連枝比較淡定,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