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告訴她答案,不過也不太緊要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餐廳裏的人很少,都已經吃完,所以顯得空蕩蕩。秦子琛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把加比寫給他的單子遞給服務員:“照著這個炒。”
“兩個人麼?”
“有問題?”他挑眉反問,那一個眼神讓服務員臉上飛來了紅暈,“沒問題沒問題,二位請稍等。”
餐廳不怎麼大,環境的確是不錯,裝修風格清雅素雅。桌上假的鬱金香都似乎著一種暗灼的香氣,蘇昀摸著葉子,質地不是很好,微糙手。
秦子琛看著她,發如墨隨意披下,眼晴黑而亮,還是和以前一樣,線條流暢,極具江南風韻。這麼美的一雙眼晴,竟然受過傷,那場大火,想必讓她痛不欲生過。
“還傷到哪兒了?”他忽然問。
蘇昀在三秒後才反應過來,淺淺的回了聲:“沒有了。”
“眼晴,嗓子,腳還有哪兒?那一晚上初次見麵,蘇小姐又喝得酩酊大醉的倒在我的懷裏,實在控製不住沒有仔細看過,還傷到哪兒了?”他說,聲音不緊不慢,故意把‘倒在我的懷裏’說得重。
蘇昀一下子愣住,那一晚,是那一晚!她最近好幾年唯一一次喝醉就是那晚。
她忽然間笑起來,捂著嘴控製不住的笑出聲,煙眉都有了一種微笑的弧度,這是來自於細胞的喜悅。
“笑什麼?”看她笑,黑而亮的眼晴彎起了小船的模樣,明眸皓齒,清雅脫俗,他也輕輕的勾了下唇角,俊臉一柔,風華絕代。
“我以為是方紹安,原來是你……”她低頭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怕失態,又伸手扯著桌子上的紙巾。低著頭,沒有摸到,反倒是摸到了他溫熱的指間,以及他遞過來的紙巾。
她扯過來擦了擦,抬頭,眼眶裏還有一層水霧,越發顯得她的花容月貌。
“不好意思,失態了,我……”
“你以為是方紹安,然後覺得是我,就笑得這麼開心?”他反問,目光灼灼。
啊?
“呃,不,不是……我隻是想著,好歹你也是我僅有的有那種關係的人。而方紹安,我……的確是接受不來。”她有點無措,不知道怎樣解釋得好。
這時菜上來,三個,並拿來了酒杯。
秦子琛兀自笑了下,神情慵懶而俊美,“就隻是因為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沒有別的?”
蘇昀看著菜,像是沒聽到這話,“我們不是帶回家去吃麼?加比還在等著。”
“我喜歡兩個人靜靜的吃,無論看向哪一處都是風景,吃吧。今天我們不喝酒,隻吃飯。”他淡道,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她靜雅的臉龐,這餐廳的風景,不錯。
蘇昀不敢往深處想,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關於先前的那個話題,也沒有再提。
隻是慶幸,那一晚的人是他,不是方紹安,挺好。
十個菜,兩個人是怎麼都吃不完的,還有的菜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於是沒有動的打包帶走。他提著,出門。門口處有那個簾子,原本是並排走的,走到這裏,秦子琛伸手掀開,站著沒動,讓她先走。
蘇昀出去,又等了他一下。這些小細節,再自然不過。
上車,蘇昀忽然想到,“那一晚的人是你,那麼我在酒店把我和上司的證件遺在了前台那裏,前台說是我的朋友拿的,是不是你?”
他看著倒車鏡,熟練得倒車掛檔,應對如流,與旁邊的車輛剛好卡著距離,出庫,打著轉向燈,彙入主流車道。頭隨著車子的轉彎而微微向一側斜了一下,聲音緩慢而低啞,像流動的泛著微光的蜜色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