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凡憤怒於哪一件事情,這樣她才好對症下藥。一會兒,手機傳來短信,加比的,‘姐,對不起。姐夫威逼利誘的,讓我說你回家和哪個男人見過麵,我就說了。’
我去……
安心的心裏頭猛的一沉。
……
這花園的布置是錯落有致,有一小片的樹林,裏麵種的是有些年頭的樹,鬱鬱蔥蔥,小樹林外麵是花色以及矮的風景樹,綠化弄得很逼真。樹根處還有前兩天下的雪,沒有融化掉,上麵沾了一些灰塵,髒。
高希凡靠在樹幹上,抬腿把雪上麵的一層灰給踢了去,露出裏麵幹淨塵的雪……黑色的眸子盯在上麵看了一會兒,然後抬腿踩了上去,最後一腳踢散!
支離破碎的在他周圍飛散。
他的眼睛一閉!
心中在翻江倒海的,這世上最可笑的是什麼,就是你明知道那個真相,卻還要聽著她在你的麵前撒謊。
安心回來,他清楚的聞到了酒精的味道,問她到了哪兒,她說她去了藥店。她當時的眼神和動作明顯的就是在撒謊,藥店是假,醫院才是真吧。
真的放不開?
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
那又嫁給他幹什麼,有什麼意思。
“高希凡。”她在身後叫他。
高希凡回頭,她就站在小樹林之外,長發披散,亞麻色大衣大氣而簡潔,薄沲淡妝,麵容精致,身形高挑而曼妙,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的牛仔,很隨意的裝扮,卻很有氣質,隻是穿了一雙薄拖鞋,便比經過的傭人高出很多。
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的骨架,是很有模特的潛質的。若是走上t台,那現在也是紅極一時,與韓呈一樣。
可學的是護理專業,最後卻畫起了畫。
她那麼美,身後的萬紫千紅都成了點綴。微風清揚,撩起她的黑發在身後飄蕩。他沒應,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眸眼低低的,甚至是不帶任何表情的!
他的情緒都在心底深處,都在心髒裏,刀光劍影。
安心朝他走了幾步,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停下,開口,“對不起,我沒有對你講遇到韓呈的事情,我是怕你多想,所以就沒有說。隻是偶然的在同一個飛機上遇到,真的……”
“你第一次對我解釋這些。可是,你告訴我,你突然間要倫敦是為了什麼?我記得你對我說過,這個地方,你能少來就少來。”他黝黑的桃花眼中泛起了湛藍色的火苗,簇簇的燃燒著,有些情緒隱藏得再好,也會從眼晴裏迸發出來。
安心一貫的脾氣,在他問到這句話時,也蹭蹭冒了起來。
可是,她不能發火,不能任性。
否則,兩人隻會越來越僵。
“逢年過節,我隻是想回一躺家有什麼問題,你是覺得我和韓呈是提前約好的麼?”
高希凡朝她逼近一步,臉龐陰鷙,壓著她:“那你給我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安心說不出話來,她不能說她是來見蘇昀的,之前那麼篤定的說不知道,而且高希凡和秦子琛也打過賭、為了蘇昀著想,她更不能說。
她沉默,她在沉默。
高希凡越發的是她的這種沉默是在心裏麵找理由,手握上了她的手腕,整個人的氣息異常鋒芒,薄憤的聲音似從喉嚨裏迸發出來,詮釋著他正促勢待發的怒氣:“我勸你的腦袋放聰明點,不管你們倆的心裏,有對方多少的位置,你們都不可能有任何結果!韓呈不可能離婚,可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手腕捏得很用力,安心吃痛,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仰頭望進他的眼晴裏。
那好看的桃花眼,如幕色裏翻滾的大浪濤沙,卷卷的海浪似要將她吞沒。
……
這回換安心靠在樹上,身姿彎軀著,看起來很挫敗的樣子。她沒想到事情會發生成這個樣子,她隻是想到看看蘇昀,因為過年了,她一個人躺在醫院裏,肯定很寂寞,會想秦子琛,會想蘇風。
在飛機上碰到韓呈也無所謂,大家都可以視而不見。
可偏偏出現那對母子,把她的眼晴弄傷,偏偏挺嚴重。
想起高嶴凡走前拋下一句話:‘你別想再去醫院,你就死了這條心。’
走了幾步,他又說了句,‘你到底為什麼要結婚?忘不了前任,何必再去禍害另一個人。’
你到底為什麼要結婚。
安心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隻是想要孩子,僅僅的隻是要孩子而已。是他在她的身邊噓寒問暖,軟磨硬泡,是家人的勸解和勸導,是她心裏有他……
然後結婚。
禍害他?
他竟然用了這兩個字,他覺得,他是在禍害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