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都跟蘇徒沒什麼關係,他隨後幾天一直忙著考試。
三天之後,學校的期末考試終於結束,沒了老教授隔三差五的找麻煩,蘇徒一身輕鬆。
但是隨後一段時間他並沒有就此清閑下來,而是整日忙著杜甫祭天的事情。
這一日,動工兩個多月的祭天台終於建造完成。
蘇徒、杜甫、李白、李詩意、蘇妲己、伊尹和守財,六人一狗聚集在祭天台下,氣氛凝重,眾人全都神色肅然。
“仙官,我去了。”杜甫神色鄭重,又看向其他人,老臉上全是感慨,歎息道:
“李白、妲己、伊妹子、死狗……你們在仙官這都得好好的,可千萬別客氣,好酒好菜好玩的盡情享受,不要怕花錢,仙官掙錢不辛苦……”
蘇徒臉色很黑,他這暴脾氣,真的很想打人。眼看著老杜告別感言越說越離譜,他連忙出聲打斷。
“老杜,時間不早了,附近大媽們馬上就要出來買菜,人多眼雜,你趕緊登台祭天,早走早了行不?”
“趕緊滾蛋,廢話真多。”李白仰頭喝酒,看都不看杜甫一眼。
伊尹注意力根本不在杜甫身上,一臉興奮的盯著不遠處剛建了一層木製小樓,嘴裏喃喃自語:“等我的美食小店建好了,我就專門賣朝歌特色泡麵……”
守財趴在地上打盹,眼皮都沒動,蘇妲己和李詩意兩人都是好孩子,眼淚汪汪,滿臉不舍的跟杜甫道別。
“杜老哥(杜爺爺),您慢點走,路上一個人要是太孤獨了,記得給我拖個夢,我們在夢裏陪您聊天,幫您打發時間。”
“哎,也就你們兩個有點心,不說了,我走了。”
杜甫歎息一聲,轉身一步一步朝祭天台頂層走去。
隨著他右腳落在祭天台第一個台階上,瞬間風雲變色,天地間憑空吹起一陣大風。杜甫一身絲綢長衫隨風飛舞,說不出的瀟灑,一副高人得道飛天的場麵,露出一腿腿毛。
杜甫一步一彎腰,三步一叩首,如同去西天禮佛的虔誠信徒。
但他跪的不是鬼神,而是天地。
從踏上祭天台第一步後,杜甫全身再也沒有一絲猥瑣,一種無形的神聖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隨著他一步一步的登祭天台,氣息越來越強,最後甚至凝聚成了一道乳白色的通天氣團。
氣團千變萬化,如鐵筆銀鉤,又好似濃墨不小心撒在紙麵上,逐漸鋪散開來的山水畫。
“風蕭蕭兮易水寒,杜甫一去兮不複還!老杜,一路走好,我為你賦詩一首送別。”
突然一首蒼涼悲歌響徹雲霄,李白如瘋如魔,大聲悲呼。
“杜甫登天將欲行,忽聞台下踏歌聲。美酒濃香深千尺,不及我送老杜情。”
李白喊完,懷抱一壺酒打起了擺子,身體舞動間,散著酒香的水跡一圈又一圈的擴散開來,不知不覺間,祭天台竟然籠罩在了一層淡色濃霧中。
祭天台上,杜甫腳下一個踉蹌,轉身十分幽怨的看了李白一眼,要不是祭天儀式開始後隻能進不能退,他非得回去揍李白一頓不可。
隨著杜甫登天的步數越來越多,有陣陣濃霧從天地間顯現,但這些濃霧幾乎剛剛出現,就立刻被憑空炸響的雷電擊碎,天空雷霆不時閃現,如有遠古巨獸在天巨吼。
燦爛的陽光灑落,射進濃鬱的霧中,登天之路突然好似斷成了九截,沒一段間隔仿佛被無限拉長了一般,隔得很遠很遠,彼此連接之間,形成了一條縹緲的雲霧之路。
每一腳落下,都仿佛是踩在萬米高空的雲端,一腳落空,定是身死人亡。如同現代人最喜歡的高空玻璃棧橋,低頭望去,如深淵就在眼前,人們會下意識的全身無力,跌坐在地,即使有人拉著走,也會掙紮的後退。
這種心靈的衝擊,沒有人可以泰然自若。
杜甫的右腳,踏在了第一段雲霧之路上,瞬間一團雲霧籠罩了他,大風吹來,雲霧消散,杜甫的身影竟然消失無蹤。
蘇徒神色極為凝重,他從未小看杜甫的祭天台成聖,此刻眼見杜甫消失,心中頓時一沉。
“祭天成聖竟然會出現這麼多異狀?怪不得老杜當初半途精盡人亡,希望這次不要出什麼事好……”
凝重的不僅僅是蘇徒,此刻數百米外的一條道路上,無數的車喇叭聲響成一片,幾乎所有司機都破口大罵。
“草你姥姥的,這大晴天怎麼就突然起了這麼大的濃霧?”
“媽的,後麵開車的,你眼瞎啊?看不到老子車停在路邊!”
“你他媽才眼瞎,老子在你左邊,你朝哪看呢,趕緊的,老子別摸我前大燈碎了,私了還是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