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鈺身心一震,再沒料到他竟會說出如此曖昧的話來,臉兒早紅了,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心也狂跳起來,“殿下說、說什麼,臣女……臣女不明白……”為何要說出如此親密的話呢,她會誤會,不想再讓兩人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繼續下去……恍然間,她又想起兩人在山洞時,他抱著她,待了一夜……
“不明白?”慕容夜眼裏閃過玩味的笑意,神情卻有些嚇人,似乎在生氣:女人,你如此冰雪聰明,這般時候卻跟我裝起糊塗來,不覺得太過刻意嗎?“那麼,你是想我說的更明白?”
“殿下!”南雪鈺心越發地慌,再被逼問下去,怕是要招架不住,不禁有些狼狽,趕緊把話題轉回來,“對於淮河堤壩之事,殿下有何看法?”
慕容夜眉一揚,黑如暗夜的眸子看定了她,並不急著開口,直到她招架不住,臉越發的紅,才暫時放她一馬,道,“詳細情形尚未有回報,我自然不會下定論,等齊燁回來再說。”說到這裏,他眼神忽地一利,“雪鈺,你說實話,你如何會知道淮河要決堤之事?”非是他信不過她,實在是這事情透著些蹊蹺,雪鈺從未到過江淮,更不認得林元白,怎麼就相信了他,任誰都會起疑心。
南雪鈺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當然她也絕不可能說出轉世重生之事,其他的解釋他也未必接受,便故意高深莫測般一挑眉,“臣女有臣女的路子,總之臣女是絕私心,殿下盡可放心。”
慕容夜眉一揚,唇角勾出一抹傲絕天下的弧,“那又為何將林元白帶到我這裏,你又有何用意?”依如今太後對她的恩寵,她若要直接進宮求見太後,說明一切,太後知道事態嚴重,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她如此做,又是為了什麼。
“……”南雪鈺輕咬嘴唇,似乎有被看透心事的羞赧和尷尬,入府以來,一直被慕容夜“步步進逼”,她的傲氣也上來了,故意道,“殿下心思縝密,想必早已知道了吧,何必還要問臣女。”
好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慕容夜眸中露出讚賞之色,寒冰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若我說對了,你又待如何?”心中卻是感歎,原來這女子也有如此靈動之時,平時的她,就是太過安靜和內斂,讓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殿下……”南雪鈺越發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明明不想跟他太過“親密”的,怎麼反而像是小夫妻之間在打情罵俏一般?“殿下想要如何?”
“我想要怎樣,就是我說了算,”慕容夜得逞般一挑眉,“若我所料沒錯,你故意將林元白帶到越王府來,說明一切,是想揚我之威,毀三哥之名吧?”淮河堤壩之事是三哥負責修建,如今出了事,他還拒不負起責任,若到時候事情傳揚開來,三哥肯定名聲受損,母後也會要他有個交代。而自己呢,在關鍵時候接手了此事,若當真阻止了淮河決堤的災難,救下江淮的百姓,自然是大功德一件,百姓對他,還不感恩戴德嗎--也虧得南雪鈺有這份心。
南雪鈺臉更紅,卻驚奇地看著慕容夜,沒想到他真能猜到自己的用心!夜,上一世你就說過,我跟你是三世的情緣,前生,今世,來生,我們都會在一起,不必刻意找尋,不必刻意承諾,無須多說,我們是早就注定的情份,難道果真如此嗎?
“怎麼,我說對了,是嗎?”見她麵露震驚之色,半天不語,慕容夜好不得意,俊逸不凡的臉上更是現出別樣光彩,緩緩上前兩步,頭低下去,聲音裏有略略的沙啞,恰到好處的蠱惑人心,“那麼,我想要怎樣,就是我說了算……”語聲漸低,他的雙唇也已漸漸靠近,竟然要--
驀的,一陣冷風刮來,跟著是藍玥怒不可是遏的聲音,“南雪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否則今天你休想離開!”
南雪鈺一驚,猛地轉頭,慕容夜冰冷的雙唇就堪堪劃過她的左臉頰,她身心狂震,連退三步,方才站穩身形,瞬間羞紅了臉,惱也惱不得,“殿下,你怎麼……”方才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知道慕容夜要吻她,她竟然、竟然絲毫要躲避、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就那樣默認了?如果不是藍玥到來,那她--丟死人了!
慕容夜卻是萬般的遺憾,仿佛意猶未盡地輕舔了下嘴唇,看向破壞他好事者,冷聲道,“大呼小叫地做什麼,藍姑娘?”
南雪鈺差點笑出聲,趕緊以手撫額,將臉上的笑意擋住,否則藍玥豈非越加下不來台。
“……慕容夜,我跟你沒完!”藍玥那叫一個暴跳如雷,原地轉了個圈,還泄不去心頭那一股火!堂堂碧天宮宮主,是吧?居然被說成是愛女扮男裝的姑娘,還要被迫在別人麵前撒嬌,簡直是他這輩子的奇恥大辱!“你竟然幫著這個女人羞辱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