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衍哼了一聲,雖然心裏很是意外,原來謝老夫人出了這樣的事,他都不知道,南雪鈺卻已經知道了,想來是自己這陣子忙於賑災,所以對京城的事不太清楚吧,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賤人,你謀殺親夫,原本就是死罪,別說是謝家,就連皇上和太後都不能阻止我清理門戶,你別指著謝家來救你!”
言下之意好像是說,他從來不忌諱謝家一樣,而事實上,當初他受了謝家恩惠,曾經許諾定會善待謝以蓮,謝家才一直拿這個來壓他,他受了謝家多少羞辱、多少氣,唯有他心裏最清楚了,而今到了可以一雪前恥的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他豈會放過謝以蓮。
謝以蓮劇烈地喘息著,“老爺,你、你當初答應過我娘--”
“別再給我提當初!”南正衍臉色很難看,他最恨的就是當初,偏偏謝以蓮時不時拿這個來壓他,他是男人,他有驕傲和自尊,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妻子不停在他耳邊念叨,她娘家給他的恩惠,這不是在時刻打他的臉麼!“就算當初謝家對我有過小恩小惠,這些年我也早已還清,不欠他們什麼了,你還提當初做什麼,讓我惡心!”
謝以蓮臉色慘變,當初南正衍受謝家恩惠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也不是這種態度,在謝家人麵前,那叫一個低聲下氣,惟恐哪裏做得不好,沒了謝家這豪門望族的倚仗。而她呢,其實並沒有怎樣看得起南正衍,還是謝老夫人獨具慧眼,說他將來必有大作為,在其撮合下,才成就了這門親事。
這麼多年了,她服侍南正衍也算是盡心盡力,還給他生了女兒,從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最多昨天晚上她一時起了惡念,不過不也沒成事嗎,南正衍至於這麼恨毒了她嗎?
南雪鈺明白父親的心思,淡然道,“謝姨娘,這次真的是你自作孽、不可活,謝老夫人指望不上,至於二姐麼,她犯了大錯,太後還算是格外開恩,隻打了她三十刑杖,罰她閉門思過三個月,恐怕也沒法見你了。”
謝老夫人的事,她其實上一世就已經知道,隻不過那時候她早已入宮為妃,跟丞相府再沒了什麼瓜葛,所以謝以蓮在丞相府無論怎樣作威作福,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並不在意而已。如今如果不是謝以蓮對她和大姐的迫害,她也不會想到這一層,正好幫助父親徹底除了這一害。
“什麼……”南正衍吃了一驚,“雪鈺,竟有這等事?雪蓉又做了什麼渾事了?”他一直在江淮賑災,不知道宮裏的事,也不奇怪。
南雪鈺挑眉,“還不是二姐親隨了謝姨娘的心性,竟然主使皇上身邊的人來殺我,結果事情未成,被太後責罰,也是咎由自取。”
南正衍一聽這話,幾乎沒氣昏過去!他的好女兒,果然沒錯了是謝以蓮這賤人生的,連殺人的念頭都一樣,簡直該死!“賤人,你生的好女兒,她、你們……”他氣到極致,臉憋得通紅,差點順不過氣來。
而相比之下,謝以蓮卻是震驚而恐懼的,原來雪蓉在宮裏受了打,還被禁了足,她卻不知道!完了,雪蓉靠不上,娘這兩年也的確得了失心瘋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謝家也隨著她的被冷落而大不如前,難道她今日非死不可了嗎?
“你們還在等什麼!”南正衍順過一口氣,厲聲喝道,“還不把這賤人拖出去!”即使謝家來人,他也不會有任何顧忌,謀殺親夫,謝以蓮這等賤人,人人得而誅之。
“不!”謝以蓮瘋狂大叫,拚命抱住柱子,“誰敢動我試試!我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你們敢碰我!滾,滾開,滾開!”
穆詩凡等人都皺眉看著她,尤其是六夫人舒巧蕊,她平常是個最安靜的,很少在眾人麵前說話,乖巧的常讓人忽略她的存在,這會兒看到謝以蓮這狀若瘋狂的模樣,她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臉色蒼白,驚恐地直往南雪鈺身後站,惟恐被涉及。
家本們上前拖人,謝以蓮拚了命地掙紮,一時間大呼小叫,好不熱鬧。
正在這個當兒,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太後、越王殿下前來探望。”
南正衍一驚,“哦,到何處了?”想來太後和越王是感念他為了保護賑災銀而受傷,所以前來探望吧。這原本也是太後恩典,可他府上如今亂成這樣,要讓太後和越王看到,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已經到門外,”管家喘息著道,“老爺快些更衣吧。”
當然是先迎接太後和越王要緊,南正衍狠瞪了謝以蓮一眼,“先把這賤人鎖進柴房,待太後和越王離開,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