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望對謝老夫人本來就諸多意見,所以她中風病倒,他根本就一點不著急,不心疼,相反沒了她頤指氣使,指手劃腳,他們兄弟兩個更能做得了謝家的主,正是他們巴不得之事呢,更盼著謝老夫人永遠都別好起來。
而在此時,寄琴正扶著沐浴過後換上一身幹淨衣服的謝以蓮過來,步子趕得很急。
“怎麼了?”謝以蓮莫名其妙,渾身上下都疼,跟不太上她的步子,“寄琴,走這麼急做什麼,出什麼事了?”
“二夫人,奴婢不敢亂說,還是您自己聽吧,”寄琴眼神清冷,“奴婢剛才經過這裏,見他們攙著謝老夫人出來,有些蹊蹺,就悄悄過來看看,結果……”
“怎麼了?”謝以蓮心裏一驚,“是我娘的病又嚴重了?”她知道娘病了,可之前在丞相府,她也走不開,隻是差人過來問了個大致情況,這會兒還沒顧得上去看看娘呢。
寄琴搖頭,“不是謝老夫人的事,是大爺二爺……總之奴婢聽的心寒,所以才讓二夫人過來。不過二夫人等會千萬要冷靜,不管聽到什麼,都別出聲。”
“為什麼?”謝以蓮越發一頭霧水,“我能聽到什麼?寄琴,你怎麼神神秘秘的,有話說清楚!”這是在她自己家,她哪裏不能去,還得躲起來偷聽,這算什麼事。
寄琴卻並不解釋,“二夫人,快走吧,就在那邊。別出聲啊,不然就聽不到了。”
謝以蓮莫名其妙,不過看寄琴一臉認真,而這丫頭又一直向著她,她也就不再多問,那就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了。
來到門外,寄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一起躲在窗戶底下,凝神靜聽。
屋裏的謝家兄弟卻並不知道隔牆有耳,謝承望正巧說到那句“以蓮又不像娘,中了風,歪了嘴,有話也說不出來”,謝以蓮一聽這話,頓時氣的臉色發白:敢情她兩個哥哥不是在想法子救她,而是要堵她的嘴啊,好,很好,他們真夠狠的!
“那就沒別的辦法讓以蓮閉嘴了嗎?”謝承祖想了半天,也沒個主意,“南正衍還沒來要人,估計是想抻著我們,給我們難看呢,這事兒不能拖!”本來他們還以為,南正衍會氣勢洶洶,上門要人呢,現在看來,他們把他想的太膚淺了,他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沉得住氣,估計是知道謝以蓮已經身敗名裂,但到底還是丞相府的二夫人,謝家不可能無名無分地收留她,必得把人給送回去,再趁機羞辱他們一番。
謝承望眼裏閃過凶狠而殘忍的光,“也不是沒有辦法,大哥,如今之計,一不做二不休,讓以蓮永遠閉嘴,咱們謝家才安全。”
永遠閉嘴?看到他的神情,謝承祖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說……”殺了以蓮?這太殘忍了吧,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就算要她死,也是丞相府的事,他們怎麼能親手殺了她!
謝以蓮簡直氣的要發瘋!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為了保住謝家,把她給撇出去,竟然動了殺機!好,很好,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講情分,把事情做絕!想到此,她拔腳就要往裏進,找他們理論。
“二夫人!”寄琴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拖住,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能進去!你這樣闖進去,改變不了什麼!”
“我絕不能便宜了這兩個王八蛋!”謝以蓮牙齒咬得咯咯響,“居然想殺我,我要他們不得好死!”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親情也如此一文不值,她還有什麼可指望的!
寄琴用力拖住她,“不行啊,二夫人,既然大爺二爺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這樣闖進去,要是惹怒了他們兩個,說不定他們就動手了,你反抗得了嗎?”
“我--”謝以蓮臉色大變,卻還是不輸這口氣,“那就任由他們算計我不成?我就不相信,他們真敢殺了我,他們也別想活!”
“那倒未必,”寄琴眼裏是嘲諷的光,“二夫人,大爺二爺看來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們既然有心殺你,還怕處理不好你的身後事?比如,他們可以偽造成你是畏罪自殺,或者不堪羞辱,一死以保清白之類,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謝以蓮大吃一驚,“他們敢!”心裏卻是一陣發毛,想想兩個哥哥平時做那些缺德事,如今她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會如寄琴所說,一點不奇怪!她隻顧著害怕,完全沒有注意到,寄琴一個小小丫環,怎麼會如此冷靜,懂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