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眼裏有冰冷的嘲諷之色,“你覺得可能嗎?”別說雪鈺早已經知道大夫人是清白的,也知道是梁大康和三夫人害死了大夫人,而今梁大康竟然僅憑一句話,就想要救三夫人和南旭兩個人,他倒不愧是生意人,這買賣做的真精。
蒼冥更是哈哈大笑,咬牙道,“梁大康,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救你的情人和孽種?雪鈺憑什麼要幫你?你害死了雨筠,你們三個都該死!”他才不管什麼孩子無辜不無辜呢,想當年在地獄門,他一向快意恩仇,不殺了梁大康,他如何對得起雨筠在天之靈!
梁大康急促地喘息一聲,狠狠瞪著他,“旭兒不是孽種,他是我的兒子!”
“哈!”蒼冥怪笑一聲,“你的兒子?你讓他叫你一聲爹了嗎,你讓他姓梁了嗎,你讓他認祖歸宗了嗎?”
梁大康一呆,頓時臉無人色:是的,他沒有,這麼多年了,他隻能忍受著與平卉暗地裏在一起,自己的兒子跟別人姓,叫別人爹!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隻是一介武夫,如今更是靠辛苦經營米店為生,南正衍卻是當朝丞相,財大勢大,他能怎麼樣呢,如果說出事實,隻會害了平卉母子而已!“我……”
“夠了,”南雪鈺冷叱一聲,“梁老板,你這算盤恐怕是打錯了,你既然承認害死了我娘,我豈會饒你,又怎可能幫你救人!再說,是章姨娘騙了我父親這麼多年,旭兒不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生氣,同樣是男人,你會不明白他的處境?”
“我明白,”梁大康咳嗽著,撫著脖子,艱難站起來,“但是,公主,你有未想過,你、你相信大夫人是清白的,但是丞相不相信,這其中的差別,不用我跟你解釋,是嗎?”
南雪鈺眼睛一亮,心中頓時了然,怪不得梁大康在信中說的那般篤定,自己一定會來見他,原來是早有打算!“你的意思,到底是想怎樣?”
慕容夜眸光晶亮地看著他,也不急著開口,且聽他說什麼,如果他敢威脅雪鈺,自己絕不會讓他得逞。
梁大康一笑,“我的意思,隻要公主肯救平卉母子,我就會親自跟丞相說出當年的事,是我冤枉了大夫人,大夫人是清白的,根本沒有什麼男人,這樣大夫人就可以恢複清譽,牌位也可入南氏宗祠,公主以為如何?”南雪鈺要給大夫人修墳之事,他已經知道,既然她如此孝敬大夫人,那這個條件對她來說,應該很有誘惑力吧。
蒼冥怒道,“姓梁的,你什麼意思,要挾雪鈺是不是?你憑什麼以為你能要挾得了她,我們一定要你自己去南正衍麵前說嗎,把你抓去,一頓好打,看你說是不說!”
梁大康對於凶神惡煞的他一點都不害怕,抬了抬下巴,“那你們不妨試試,看我會不會說。反正如果平卉母子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你倒是有情有意。南雪鈺唇角一抹嘲諷的笑意,並不急著開口,似乎有所動搖一樣。
梁大康暗暗歡喜,再加一把勁,“公主可以考慮考慮,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大夫人能夠恢複名譽,於公主你的聲譽上也是有益無害。再說,陷害大夫人的事,原本就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平卉母子無關,你救了他們之後,我自然會給大夫人抵命,很劃算,是不是?”
南雪鈺一笑搖頭,“梁老板,你想的太簡單了,我父親已經相信我娘背叛了他,即使有你去說出真相,那又如何,父親是不會相信的。何況父親已經猜到,你就是旭兒的親生父親,他就更不會相信,你的條件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梁大康頓時臉色慘白: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那、那也未必,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公主,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替大夫人挽回聲譽!”
“算了,”南雪鈺冰冷轉身,不想再聽下去,“當年是你和章姨娘毀了我娘,現在又想挽回,已經不可能了!梁老板,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事做錯了之後,都有機會挽回的,你們害死我娘,現在的結果,就是你們必須承受的,你什麼都不必再說!”
慕容夜隨即扶住她,但覺她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雪鈺,就這麼放過他嗎?”
南雪鈺偎在他懷裏,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父親不會饒過章姨娘,回去再說。”如果梁大康真有心救章平卉母子,是不會就此罷休的,看看情況再說。而且她剛才雖然話說的很絕,但梁大康所說,她也不是完全不動心:萬一父親知道了真相之後,會相信娘是清白的呢,那娘和大姐就都可以入南氏林地,也省得埋屍荒山,做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