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情顯然不習慣被所有人這般看著,臉早紅透了,“多謝、多謝太後,憶情失禮了!”
“無妨,”太後溫和地笑笑,“雪鈺,你陪蕭公主到偏去吧。”說罷使個眼色給她,意思很明顯。
南雪鈺心知肚明,起身道,“是,母後。蕭公主,請。”
蕭憶情也知道自己這樣子無法繼續留大殿上,也就不再推辭,起身過去,“有勞燕寧公主。”
慕容夜目送她們兩個進去,想一想還是不放心,對太後耳語幾句,待她略一頷首,他即離席而去。
眾人隻當這是個小小意外,也不以為意,繼續吃吃喝喝,歌舞姬也魚貫而入,他們一邊欣賞,一邊談論著方才的事,絲毫不受影響。
偏殿中,南雪鈺讓宮女取來一套全新的衣裙,道,“蕭公主看看,可喜歡嗎?”
蕭憶情有些拘謹,大概跟南雪鈺這樣沉靜的人單獨相處,讓她很緊張吧,“很、很好,多謝公主。”
“蕭公主不必客氣,我幫你穿起來。”大概看出她的不安,南雪鈺表情很溫和,將衣裙抖了開來。
蕭憶情趕緊道,“這、這怎麼行!公主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覺得燕寧公主有種讓人不得不退避三分的氣勢,她麵對大燕的太後和皇上都不覺得怎樣,麵對燕寧公主卻沒來由地緊張,真是見鬼了。
南雪鈺一笑,兩人雖然都是女子,不過蕭憶情應該也不想她太過親近,也就由了她,“那好,我在外間等公主。”
“多謝。”待南雪鈺出去,蕭憶情鬆了口氣,趕緊把髒了的衣裙脫下,將新衣服換上。大梁國皇室公主雖然也很講究穿戴,但比起大燕這些宮裝的繁瑣,可好穿的多了,她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穿戴整齊,看看沒什麼不妥,即從內室出來,“有勞公主外等。”
南雪鈺一笑搖頭,“無妨,大殿上人多,極為吵鬧,我是不喜歡的,正好出來透透氣,我看公主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不著痕跡地把話題扯過來,她也算是照顧到蕭憶情的麵子了。
蕭憶情臉容一僵,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我嗎,沒有什麼不舒服,多謝公主。”心中卻是苦笑,她的不舒服是心事,而且公主也解決不了,說了又有什麼用。
南雪鈺目光中閃過一抹銳色,“公主恕我多嘴,大梁靜安公主早已與皇兄有了婚約,貴國皇上卻一直遲遲未曾將靜安公主送來,是何道理?”
蕭憶情臉色一變,警惕地道,“公主這是何意?”燕寧公主怎麼會如此關心皇姐的事,是純粹出於好奇,還是替太後和皇上來問?事實上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件事,卻不足為外人道,也確實夠難為的。
南雪鈺看她神情,就知道此中必定有內情,“公主不必如此緊張,我既在此問起,就是不想將事情宣揚開來,公主有什麼苦衷,不妨直說,看我能幫什麼忙。”話雖如此說,但基於上一世的記憶,她其實很清楚,靜安公主為何一直沒有到來,所以並不急,且聽聽看蕭憶情會說什麼。
蕭憶情臉色蒼白,暗道不是我有苦衷,是皇姐有苦衷,可是我敢說嗎?若大燕知道事情真相,那就糟了!“這……”
“不管大梁有什麼苦衷,靜安公主與皇兄的婚事,無可更改!”冰冷的語聲響起,慕容夜一把推開門進來,眼神冷酷,“怎麼,大梁是想反悔嗎?”他原是不放心,雖說這是在大燕皇宮,不過他絕不允許雪鈺有絲毫可能受到傷害,所以才過來看看,恰巧聽到這話,原本他對大梁一直推遲婚期的事就心中有氣,怎會不惱。
蕭憶情頓時露出驚慌的表情,但強自鎮定,“越王殿下說、說的是,不過……”
“不過什麼?”慕容夜上前兩步,氣勢森然,“大梁一直不肯將靜安公主送來大燕,本王派去相迎的人也悉數被趕回,本王倒是想聽聽公主的解釋!”
“這……”蕭憶情顯然很怕他,下意識地往南雪鈺身邊靠了靠,支吾道,“那是因為、因為皇姐身體不適,所以、所以隻能推遲婚期,還請越王殿下見諒。”
“身體不適?”慕容夜冰冷的目光刹時充滿殺氣,“自年初開始,大梁就以此為借口,怎麼將近一年的時間,靜安公主都不曾痊愈不成?那也無妨,雪鈺醫術超絕,大梁將人送來就是,雪鈺定會將她治好就是。”
蕭憶情這原本就是找的借口,一聽這話,頓時尷尬得無以複加,“這……不、不用了,皇姐的身體已經、已經好多了,就不勞煩燕寧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