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皇上不能人道的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皇宮,並且向宮外蔓延,比當時瘟疫的傳播速度,還要可怕。慕容俊就算再傻,可畢竟是皇上,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本來就是大燕百姓的表率,所以有關他的一切,當然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引起軒然大波。
皇上不能人道,那就意味著他不但沒有了男人的尊嚴,更不可能有後,他的江山絕對岌岌可危。而更重要的是,先前欣貴嬪懷過龍胎,雖然現在小產了,可既然皇上不可能有後,那她的孩子不就絕對不可能是龍子嗎?
換句話說,一個偷人的女子,怎麼能被封為嬪,還堂而皇之地住在喜樂宮裏,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
一時之間,宮裏流言四起,議論紛紛,甚至到了都不避諱朝臣和三妃的地步,隻要三三兩兩的宮女太監聚集到一起,就必定是說這件事,漸成燎原之勢,擋也擋不住了。
太極殿東堂,太後鐵青著地臉坐在一邊,緊抿的唇角顯示出她此時有多生氣!宮中竟然有這種傳言,說俊兒……她能不氣嗎?
淑妃跪在當地,不過她梗著脖了,臉上並無懼怕之色,反而有明顯的嘲諷之意。
“淑妃,你可知罪?”太後見她依舊沒有認錯的樣子,越發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拍桌麵,胸膛劇烈起伏。
“妾身何罪之有?”淑妃抬高了下巴,“妾身奉太後之命,侍奉皇上,可皇上不能臨幸妾身,是皇上的錯,妾身哪裏做錯了?”
“你--”太後氣的差點一個巴掌扇過去!這淑妃怎麼就如此不知羞恥,這種話說來臉色如常,她這個生過皇子的都覺得臊得慌!“淑妃,你好大的膽子,敢妄議皇上,這是一個妃子該有的品行嗎?”
宮中一開始有這種傳言,她就知道必定是淑妃所為,因除了淑妃之外,並良妃和淑妃都沒有侍寢於俊兒,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來。可這淑妃膽子也太大了,竟然不否認是自己說出去的,她是吃定自己的父親是太傅,沒人能把她怎麼樣嗎?
“太後,妾身並沒有妄議皇上,隻是說了句實話而已,這也是死罪嗎?”淑妃譏諷地冷笑,“何況太後何必自欺欺人,皇上如今這樣子,還能成事嗎?”
“淑妃!”太後大怒,一聲厲喝,“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哀家說話?!紫和,掌她的嘴!”
紫和原本是在嘉寧宮看著南雪蓉的,結果這位想要翻起風浪的德妃卻落了個那麼悲慘的下場,她也是有些唏噓。可誰讓德妃心術不正,虧得公主還給過她機會,是她非要自尋死路,怨得了誰。
德妃死後,她就回了太後這裏侍候著,如今皇上這一出事,她也是著急萬分,尤其看到淑妃這樣子,更是心中來氣,立刻道,“是,太後。”說罷挽起袖子上前去。
淑妃一聽急了,“你、你敢打本宮試試!”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她可是太傅的女兒,平時宮裏宮外的,誰不給她三分顏麵,太後倒還罷了,可紫和隻是一個老奴,憑什麼打她?
太後一聽這話,卻是勃然大怒,好嘛,淑妃好高的眼界,連她的人都不放在眼裏,不教訓是不行了!“紫和,給哀家狠狠地打!”這種人,不教訓不行,她會不知道自己是誰。
紫和大聲道,“是,太後!”說罷掄圓了胳膊,“啪”就狠狠給了淑妃一記耳光。
“啊!”淑妃本來就身材嬌小,跪在地上都不夠瞧的,紫和這一下又是攢足了勁兒,直把她打的狠狠摔在地上,半邊臉都腫起來不說,膝蓋和手肘都磕得生疼,眼淚也流了出來,“你、你敢打本宮,你--”
“是哀家的命令,怎麼了?”太後寒著一張臉,氣勢迫人,“淑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哀家說你幾句,你居然敢頂嘴,你入宮時那些規矩,都白學了是不是?”
太後一怒,淑妃怎麼可能不害怕,不敢對太後怎麼樣,她就捂著臉咬著牙,狠瞪著紫和,把仇都記在紫和身上了。
“說!”太後豈會輕易饒她,喝道,“你知不知錯!”
淑妃猛一哆嗦,終於露出害怕的樣子來,“妾身……妾身知錯……”到底是太後來的,威信也不是鬧著玩兒的,她父親是太傅又如何,太後說句話,父親不是也不敢明著忤逆太後的意思嗎,她是有些膽大妄為了。
“知道錯就好,”太後冷哼一聲,對這種人,就不能姑息,否則淑妃真能翻過天來,“回你的嘉平宮思過,沒有哀家允許,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