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怒道,“俊兒,你太不像話了!哪裏是哀家護著夜兒,這次是你太過分,夜兒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責罰他?”
從小到大,夜兒都是個安靜的,即使後來為了保護俊兒,他性情變的冷漠果敢,也從來知道進退,別說自己對俊兒不敬了,就連旁人對俊兒有絲毫輕慢,他也絕不輕饒,俊兒能夠醒來,他比任何人都高興,怎麼可能做出犯上之事?
“母後有所不知,五弟為了南雪鈺,衝撞兒臣,他訓練的暗衛更是對兒臣不敬,兒臣是一國之君,豈能任由他們輕慢,”慕容俊瞄一眼南雪鈺,頗有些不懷好意,“再說,五弟是為了南雪鈺,甘願受兒臣責罰,兒臣怎麼能不成全他呢。”
南雪鈺暗暗咬牙,低聲道,“母後,兒臣慚愧。”她根本無法解釋,慕容俊分明是故意刁難她,相信母後定會明白她的為人,絕不會不問緣由就責難她的。
“哀家知道,不是你的錯,雪鈺,你不用如此,”太後氣的手直抖,胸口一陣氣血翻湧,怒道,“俊兒,你也不必為自己的行為找諸多借口,這些天來你都做了些什麼,哀家明白的很!”
“兒臣做什麼了?”慕容俊手一攤,一副無辜的樣子,“兒臣不就是做了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嗎,批閱奏折,熟悉朝政,順便教訓些不聽話的奴才什麼的,兒臣做錯了嗎?”
“俊兒,你鬧夠了沒有!你的所做所為,對得起你一國之君的身份嗎?”太後氣的一陣嗆咳,嘴裏都有了血腥味兒。這些天俊兒脾氣暴躁,動輒打罵身邊的人,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念在他一朝清醒,知道自己廢了雙腿的事實,換做是誰都受不了,更不用說一向驕傲的他,所以盡管心中有氣,也還是盡量寬容以待,命令紫和給那些被打的宮人多拿些銀兩以做補償,也就是了。相信過兩天,他接受了這一事實,應該就會平靜下來。
可誰想她還是太樂觀了,這幾天過去,俊兒非但沒有收斂,他身邊服侍的人受傷的越來越多也就罷了,如今他竟然連夜兒都打,這是絲毫不念手足之情了嗎?
“是啊,在母後眼裏,兒臣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是嗎?”慕容俊不屑地冷笑,“從小到大,母後看中的都是五弟,如果不是長幼有序,母後一定會扶持五弟登位是不是?”
“哀家--”
“母後不用否認了,兒臣都明白,兒臣傻了這麼多年,正合了母後的意吧?而且五弟也終於等到了這樣的好機會,隻要兒臣一死,五弟就可以如願以償登上帝位,是不是?可惜,兒臣又活過來了,母後和五弟肯定很失望吧?要不然,母後幹脆把兒臣廢了,直接讓五弟登位不就好了,找什麼借口呢?”慕容俊根本不容旁人有一句辯解,他根本就鑽了牛角尖,出不來了。
“慕容俊,你忘恩負義!”太後氣的渾身發抖,一向敦厚仁慈的她,到底還是被逼的發出火來,足見她此進有多生氣!“夜兒為了大燕的江山,一直勞心費神,肩上擔子有多重,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他為守護你和你的江山,不敢絲毫大意,連夜裏睡覺都不敢脫衣,你知道嗎?你病重不治,夜兒還是不肯繼位為君,是哀家和雪鈺勸他從大局出發,以保住大燕江山為重,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你知道嗎?知道你還有救,他比任何人都狂喜莫名,皆隻因你可以繼續為君,他不必背負奪兄皇位的罵名,你知道嗎?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還以為他看中的是你的皇位,你這無情無意、忘恩負義之輩,你、你太讓哀家失望了!”
南雪鈺愣愣看著太後,倒是沒想到,她這一生起氣來,竟如此嚇人,在太後跟前服侍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太後發這麼大火,也是第一次見太後一次說這麼多的話。“母後息怒,當心身體。”
“哈哈哈……”慕容俊大笑,眼中布滿血絲,狀若瘋狂,“母後,你說來說去,就是在替五弟邀功,就是想證明,他對大燕做了多少好事,他有多得民心,如果他登基,有多麼順理成章是嗎?”
你、你--
太後眼前陣陣發黑,快要站不住了。俊兒,俊兒,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什麼話都聽不進,連哀家和夜兒你都信不過,你還能相信誰?“俊兒,你、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哀家,相信夜兒是不是?”
慕容俊“通”一拳砸上龍案,咬牙道,“兒臣就是信不過五弟,怎麼樣?他手握京城禁軍兵符,掌控鷹騎,連宮中暗衛都是他訓練出來的人,隻聽命於他,更何況他跟武林中人還牽扯不清,兒臣怎麼信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