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軲轆平穩的行駛在大秦的官道上,因是專門鋪的路,馬車沒有了前日的顛簸,車裏的人將將好受些。
“公主,咱們已經進入大秦了”
謝家小妹謝清進入巴王宮之後,先是巴王妃假惺惺的來看望,說了好些的體己話,但當謝清問道自己的弟弟的下落的時候,卻閉口不言。而後巴王忽然宣布謝清深得巴後喜愛,蕙質蘭心,認謝清為義女,封安瑩公主,以公主之禮待之。謝清身上有傷,又一心擔憂弟弟,本應一個月就好個八分的箭傷,卻隻好了五成。但送入秦國的時辰是不能耽誤的,於是帶著傷就被送進了馬車。
離開的時候,巴王拉著秦國的使臣,對著謝清仿佛親生女兒般的不舍。巴王妃含淚抱著謝清,臉上痛楚,但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般割在人的心上“你弟弟在巴王宮裏,我們會照顧他,你在秦王宮裏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可都要想著他”謝清沉默的看著他們將這一場戲演完,心中早已咬牙切齒。謝家一百二十三口滅門案定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從巴國到秦國少則需要五天,若遇上風沙或是風雨,路途不順,則半月才可到達。上天眷顧,第三天就到了秦國的官道上。謝清的劍傷經不起長途跋涉的顛簸之苦,如若真的遇上了風沙天氣,恐怕要把命丟在路上。
謝清心中暗歎,秦國野心不小,修這麼長的官道就說明了問題,這也正是其他國家忽略的地方,雖練兵製器,但誰都不會想到去耗費財力提前修這麼一條鞭長莫及的官道出來,看來秦國稱帝指日可待,謝清輕捂胸口,那一箭本應該穿透心髒,但因為自己的心髒不同於常人長在左邊,而是長在右邊,因而沒有傷及要害,留得性命。一旁的婢女忙扶住了謝清,端過濃黑的藥汁。這八歲的女孩子,一路上竟是不哭不鬧,身上重傷未愈,卻一路上強撐著。不忍的看著主子慘白的小臉“早上都熱過了,要趕路程,今天怕是不會再歇了。奴婢給您拿水溫了一下,您快些服用吧”。
謝清正端起藥碗,忽然馬車外傳來一聲男子霸道的叫嚷“車中是什麼人,都下來,例行檢查”趕車的巴國將軍季限感覺不妙,自己這儀仗明明是巴國的進供儀仗,按照秦律,是不需要按例檢查的。這人是什麼身份,看著英武不凡,還帶著二十幾個近兵,難道是秦國最近有什麼變故。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馬上的人卻等的不耐煩,抽出劍來電光火石間一下子劃掉了巴國將軍的帽子。“我說話沒聽到嗎,使臣”聲音輕佻在這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日子裏格外突兀。
秦宮禦花園。
雖是臘月歲寒,但禦花園的花像是不怕冷一般爭相鬥豔,無有其他,隻因為趙太後喜歡,因一句喜歡,這些花從花農培育的溫室中搬了出來,受這寒風的摧殘,自然也是挨不到生理凋謝的日子。雪白的狐狸毛做成的袍子在這還未化盡的園中顯得靚麗,多彩的花兒又為它增了顏色。美人雖未回頭,從身後看,就已是一副圖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