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皇上隨同先頭部隊率先抵達京城,其餘大軍要等著突厥使者與和親公主帶著嫁妝一同前來。
皇上之所以急急忙忙的趕回來,想必是為了寧王叛亂一事。果不其然,皇上抵達京中之後,沒有接見皇後等人,而是直接去了寧王府邸——寧王被軟禁於此,聽說,他被軟禁時日日辱罵爹爹,聲稱不該錯信了爹爹,害的他落得如此下場,有朝一日他得以出去,必當要了我爹爹的性命!
我知道那是沒有機會的,因為皇上回來之後很快以“謀逆罪”將他打入天牢,沒過幾天就聽說寧王在獄中“畏罪自盡”了。皇上不管對誰,隻要危害到他的皇位,他一律會鐵腕處置,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何況,寧王不過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罷了。不管寧王之死的真相如何,他死了就好!這樣既成全了我爹爹的忠君之名,也不會危及他的性命。
處理好寧王的事,皇上駕臨後宮,皇後帶領後宮所有嬪妃向皇上請安。三跪九叩之後,由皇後領頭向皇上說了一番恭賀的話,皇上聽了很高興,至少,他的麵色是和悅的。
“我天朝得勝,本該好好慶祝一番,不過,過不了幾日突厥使臣和和親公主就要抵達京城,到時候再一起慶祝,並犒賞三軍。”身穿便服的皇上看上去精神不錯,容光煥發,塞外的風霜並未讓他老去,反而使他多了一份剛毅的男子氣概。他本就生的魁梧,體魄自是十分強健的,如此又在外經曆了大戰,愈加英武了。
皇後附和道:“皇上聖明,臣妾與眾位妹妹秉承先祖勤儉之風,不敢奢靡。”
我們便也跟著皇後如此說來,我心下掠過一絲不安,想我前世從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升上妃位之後,更是肆無忌憚的裝飾宮中,添置衣物首飾,皇上從來不會過問,自是我想怎樣揮霍便怎樣的。現在想來,皇上一直都是崇尚節儉的,他那樣待我,大約是知道我的命不會長久的吧?
心下駭然,想今生萬不能再如此行事了,必要簡樸為好。
好在我今日穿的是一件淺紅銀線暗花的雲錦襖裙,梳的是普通螺髻,髻上是一對鎏金簪,髻旁是一串玳瑁杏花鈿。
皇後身穿絳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有母儀天下之風;而鄭貴妃則是一襲玫瑰紫繡金線牡丹束腰襦裙,外麵披著顏色稍微淡一點的披帛,高貴冷豔。
聽得皇上在上問過皇後鳳體,鄭貴妃,和妃,王昭儀與徐充容,又問過諸位皇子課業,聽到滿意的答複之後頻頻點頭,然後便誇獎了二皇子在戰場上如何奮勇殺敵,有男兒氣概。
我不用抬頭就能感覺到鄭貴妃的傲氣了,她笑對皇上說道:“皇上和佑瑄去後,璉兒那孩子就常在臣妾麵前說,將來長大了,也要像父皇和二哥一樣上陣殺敵呢!”
她所說的璉兒是六皇子佑璉,與二皇子佑瑄一樣,也是她所生。這後宮之中,也隻有她為皇上育有兩子,可見其榮寵和福氣了。
“璉兒還小,以後自是有他曆練的機會。”皇上笑道。
“正是呢!臣妾也是這麼和他說的,難為他小小年紀,有這樣的誌氣,一定是隨了皇上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