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直了身子,沒有抬眼看她。她望著我冷冷的笑了,哼道:“婕妤不是身子不適麼?到有閑情逸致來這兒瞎逛?”
我淡淡道:“嬪妾不似娘娘協理六宮辛苦,閑來無事,便出來走走。”
鄭貴妃聽我諷刺她,倒也不生氣,隻是眼中厲色加深,眯起眼冷冷道:“本宮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原來是如此狠毒的一個人!”
我笑了笑,不解的抬頭看她,問道:“娘娘這話,嬪妾卻是不明白,到底是何意呢?”
“你少跟我裝蒜!”她狠狠一甩大袖,惡聲惡氣的說道,“王美人的孩子你害死了不算,還挑唆皇上被你這妖女迷惑,竟將小產還未出月的王美人打入了冷宮!冷宮是什麼地方?王美人此去,還有命在?!”
我笑容不減,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對於一條毫無用處的狗,也如此憐惜。”
“你放肆!”她怒目圓睜,麵目猙獰。
“既然您說嬪妾放肆,那且容嬪妾放肆一回吧!貴妃娘娘,王美人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就連王美人自己,也知!”我看著她因憤怒而慢慢變得扭曲的麵孔,知道她被我說中了心思,心中快意,更想挫一挫她的銳氣。便又說道,“也許,連天子亦知,否則,為何就好端端的廢了她!聖旨上海言明她是因為——保護皇嗣不利呢?”
鄭貴妃一怔,臉色變了數變,盯著我的眼內似有火球燃燒。她看著我一麵點頭一麵恨恨的咬牙說道:“好、好、好!你好得很!”
我淺笑屈膝,道:“嬪妾身子不適,就不打擾貴妃娘娘遊園的興致了,嬪妾告退。”
“本宮說了讓你告退嗎?”鄭貴妃冷聲說道。
我站在原地不動,反問:“娘娘還有何吩咐?”
鄭貴妃轉到我麵前,冷笑道:“本宮記得,你是以‘以下犯上’懲處王美人的,那麼剛才你對本宮的不敬,又當如何呢?”
這麼快就來了?
我跪下,恭順回道:“但憑娘娘責罰。”
“好!”她大喝一聲,“那你就跪在這兒好好反思一下,該如何夾住你的狐狸尾巴!別再惹本宮不快,否則,就不是罰跪這麼簡單了!”
春分和穀雨慌忙下跪哀求道:“求貴妃娘娘饒了我們娘娘吧!婕妤不是有意冒犯貴妃娘娘的!”
鄭貴妃看也不看她們一眼,隻道:“誰敢再多說一句,本宮就把她送進宮正司!紀婕妤,你就在這兒好好跪著吧!本宮不讓你起,你就隻能跪著!任何人都不得相陪。”
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她隻說讓我跪著,卻不說跪多久,也不許有人陪,這是明擺著要讓我在這兒跪足一夜了!
我瞥到春分和穀雨擔憂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她們欲言又止,但礙於鄭貴妃的威懾,敢怒不敢言,隻得悻悻的走開。